周琳琅莫名其妙:你同我說這個做什麼?他好不好,同我沒什麼關系,我都已經跟他解釋過了,你還沒死心?
但一想大概他也覺得兩人不說話太尷尬,故此找個話題,況且她也不是不認識祁季昭,沒必要一點兒都不過問。
她道:“哦,那挺好。”
“其實,我三哥是個挺好的人,就是身世可憐了些,以後……咳,以後……你就知道了。”說完顧至奪路而逃。
周琳琅:她知道得著嗎?還什麼以後?他過他的,她自過她的,想來兩人交集有限,根本談不上以後。
顧至今天這是怎麼了?
周大太太陪著大姑太太衛周氏閑聊,衛周氏滿是抱怨之詞,什麼京城裡的宅院太小,想辦個像樣的宴席都不成。什麼京城物價太貴,銀子花得如流水一般,什麼京城人多勢利,衛英的親事頗有些犯難,條件低的不般配,條件稍好的一聽她們衛家是外地來的,便露了白眼……
周太太陪著感嘆,心裡暗暗鄙夷,當年衛周氏未嫁時也是清高之輩,哪成想嫁了人,如今也滿嘴都是阿堵物,哪還有當年漂亮高傲的影子?
雖說都是當孃的,可說到兒女們的親事,周大太太當初可沒像她這麼矯情。
衛家不過是一般人家,在京城裡論撥數,數到明年也未必輪得到,偏偏衛周氏在地方做慣了官太太,被人捧出了毛病,進了京還想擺譜,也得有人肯認才行?
衛英有什麼?家世不顯,人才一般,就這樣的條件還想娶個當朝公主不成?
心裡怎麼想都無所謂,面上還要勸:“這兒女姻緣,說到底還是講求個緣字,橫豎孩子年紀也還不大,慢慢尋摸著也就是了。再說他明年不是要下場嗎?這親事不如放到中舉之後再議,定然比現在要順暢得多。”
衛周氏聽了周大太太的話,不免露出些歡喜的顏色,道:“還是大嫂會安慰人,可不就是這個理兒。英哥兒的親事我倒不著急,這不是……”
說時露出個嫌惡的神色,自然是指衛輔了。
衛輔原本膽小懦弱,可進了京一反常態,見天的和周玉珉鬼混。周玉珉被周大老爺打得下不來床,衛輔只老實了幾天,可到底結交了些不三不四的酒肉朋友,沒有周玉珉從中牽線,他也能和他們攪和到一起。
衛周氏巴不得他不成器,眼見著他一天比一天回來得晚,身上不是酒氣就是脂粉氣,只有拍手稱快的份兒,可架不住衛老爺對此不滿,在衛周氏耳邊提點,叫她盡早替衛輔尋門得宜的親事,也免得被外邊人帶壞了,不可收拾。
衛周氏哪有那閑心給他說親,嘴上雖然應了,卻是百般排斥,哪成想這衛輔好的不學,壞的學了一身,竟偷摸把身邊的兩個小丫頭給沾上手了。
衛周氏聞言大怒,當即就把那兩個小丫頭給發賣了,可到底心裡敲了警鐘,若他把衛家名聲壞了,衛英能討什麼好?
是以想著不如盡早給他說門親事。
周大太太自己家裡一團汙糟事,哪有閑心管他一個衛家的庶子,真說起來,他連自己的侄子都算不上,因此聞言也只是笑笑道:“到底都是衛家妹夫的骨肉,你這做嫡母的,可不就得多操些心嘛。”
衛周氏也就不瞞她:“不如大嫂替我拿個主意?我也不求別的,只要姑娘性情好,家世什麼的都不拘。”
隨便娶一個得了。
周大太太犯愁道:“這一時半會兒,我也想不出什麼來,改天有了眉目,我再叫人給你送信兒?”她其實不想替衛周氏費這個心,可才說罷忽然想到周琳琅,不禁道:“要說三姑娘倒是個好人選,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