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琅十分無語,他哪隻眼睛瞧出來的?
周琳琅問道:“是三公子貴體微恙,不宜出行嗎?那可真是可惜了的了。”
顧至頓了頓,隨即明白她又在諷刺祁季昭身子不好,氣得劍眉倒豎:“有什麼可惜的?想看花燈,我們府裡有的是。”
周琳琅微微一笑,也不答,只垂頭不語。
看她這麼坐得住,顧至卻心裡癢癢,不撩撥周琳琅幾句他心裡不舒服,又問:“瞧你也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啊,你就肯被人擺布和左右?”
周琳琅用口型無聲示意:幹卿底事?
顧至這個氣,點點周琳琅,道:“你就不識好人心吧。”隨即又笑起來,道:“不管怎麼說,你終究還是長進了。”
他一副“吾心甚慰”的模樣看得周琳琅相當無語。
兩人眉來眼去,官司打得火熱,顧老太太忽然道:“元備,你在這兒幹坐著有什麼意思?不如你護送週三姑娘去樓下看看熱鬧。人我可是交到你手上,需得小心看護,別叫人碰了踩了。”
周琳琅小聲兒道:“不用了。”
外頭人多,又擠又鬧,且又冷,她才不想出去找罪受。
顧至巴不得呢,殷勤起身,道:“請吧,週三姑娘。你放心,我保證把你全須全尾的送回來。”說時望向周琳琅,一副你要敢不去,我就挾持你走的模樣。
周琳琅沒法兒,只得跟著他下了樓。
兩人下樓,在門口遇到了衛英,他似乎是大步走過來的,臉上微微泛紅,額頭略有汗意,一眼望見周琳琅,眼神便閃了閃,卻終究變成堅定。
他本來想要同周琳琅說什麼的,無意間瞥到她身邊的顧至,想要說的話就又咽了回去。
周琳琅不肯失了禮數,低頭福身。
顧至卻問:“衛大公子走得這麼匆忙,有事?”
“沒,不,是沒什麼大緊的事。”
顧至暗自哂笑,面上卻一派正經:“既如此,勞煩衛大公子讓讓。”
衛英臉一紅,讓開了門口,眼睜睜看他二人走遠,握了握拳頭,滿面懊惱。
顧至對周琳琅道:“看,我又救了你一回。”
“什麼?”周琳琅有些無語,他怎麼就這麼貪功?
顧至看她這沒心沒肺的樣子就來氣:“你這人簡直全無心肝。”
周琳琅只好賠罪:“顧世子大人大量,別和琳琅計較吧,誰讓我打小兒沒娘,疏於管教呢。”
噎得顧至也沒詞了,悻悻的道:“你那兩個姑表兄鬼鬼祟祟,打從一來就嘀嘀咕咕,不知道在打著誰的主意,我的小廝偶然聽到什麼‘週三姑娘’之類的只言片語,你小心著點兒吧。”
聽了顧至的話,周琳琅半晌都沒言語。早知道衛家兄弟不是什麼老實人,可是能把心思算計到她身上,那就已經不是“壞人”二字能形容的了。
除了心寒,還有惡心,怎麼說她們也是表兄妹,怎麼心思就能齷齪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