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卻不管,這位也是個奇芭,不然怎麼會縱容周玉珉胡鬧至此?
難道說,只是因為從前沒鬧得人盡皆知?
若單純是因為丟了臉才痛下殺手管教這個不成器的兒子,周琳琅只能呵呵了。周家人要面子,可見一斑,周琳琅對這位大伯持懷疑態度。
紀媽媽自然也不清楚內情,畢竟是外院男人的事。周琳琅也只是疑惑了那麼一瞬,很快就丟到了腦後頭。
轉眼就是年底。
周玉珉的事已經被周大老爺壓了下去,周老太太也漸漸痊癒,一家子人忙著過年,想壓一壓今年府裡的晦氣,也終於有人意識到周玉琛姐弟還在別莊。
府裡分了兩派,周大老爺和週三老爺是主張接她姐弟二人回府的。過年嘛,就要一家人團團圓圓。可從周老太太到週三太太馮氏這一幫女人們,都不大情願。
周大老爺一向不愛管家裡瑣事,但從周玉珉連續出的爛事上來看,他深覺這樣不行,因此不顧周老太太不太情願的臉,一錘定音:“接,即刻就叫人去接。”
甚至還把週三老爺提到書房,劈頭訓了一頓:“什麼掃帚星?子不語怪力論神,你好歹是個讀書人,這也信?女人們沒見識,遇到點兒事就往神鬼上推,你跟她們一樣?以前體諒著你痛失愛妻,故此多有容讓,沒想到你不思悔改,反倒變本加厲,像什麼話?這都十多年過去了,你也兒女成行,怎麼還鑽牛角尖?”
周瑧叫屈:“我並沒這麼想,這個當初是母親……”
“別什麼事都怪到母親頭上,她糊塗,你也糊塗麼?”
“……”周瑧更不敢提馮氏了,若是被兄長知道他受制於婦人,為婦人枕上之言所蠱惑,只怕真要跟教訓他兒子一樣教訓自己了。
周瑧只能替自己辯解:“當年,我一時盛怒,也只是想讓她離開周家,好好反省反省……可哪成想……”
一提這個周大老爺就來氣:“你平日裡都想些什麼?嗯?那好歹也是你閨女,一去四年,你居然不聞不問,有你這麼做爹的麼?若不是鳴鳳庵出事,你難不成還要等她老死於庵中?”
周瑧還真不敢說自己確實沒存了這意,只能苦巴巴的道:“可流言可畏,從前她在府中時就年年出事,如今才回府……”
若真出了事,大哥你擔責任啊?!
周大老爺雖然訓斥周瑧時義正辭嚴,可畢竟上了些年紀,不比年輕時豪氣雲天,真要把周琳琅接回來,妨礙了他的官途,他絕對不能容忍。
但到底周家名聲重要,沒個把周家子女扔到外頭的道理。
他瞥一眼周瑧,眼裡滿是冰冷的煞氣。
周瑧不易察覺的縮了縮脖子:雖說閨女確確實實是他的,可他也沒想到會生出這麼個禍害來不是?
周大老爺冷笑一聲,問周瑧:“我還想問你呢,你也三十好幾的人了,既然對她不放心,怎麼倒同意她把琛哥兒帶出府了?”
周瑧張口結舌:“那還不是因為……”
剛要提“馮氏”,又警醒的閉嘴。換來周大老爺一聲冷哼:“琛哥兒畢竟是你的嫡長子,長幼不可廢,你可別受了無知婦人的矇蔽,做出天怒人怨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