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五哥他……瘦不瘦?精神可還好?他讀書如何?身邊都誰在服侍?可盡心麼?”
“瘦,面板也白,不過他很聰明,先生講的書,他一遍就都聽懂了。身邊有兩個小丫鬟兩個小廝,都挺穩妥的。要不,三姐姐,哪天我帶五哥偷偷來一趟?我說再多也不如你親眼看看。”
周琳琅驚訝於他的貼心,卻不無惆悵的道:“好倒是好,只是不知你五哥他……可還怨恨著我?”
“不會的,我跟五哥說過了,你不回家看她,是你身不由己,五哥是個聰明人,他不會怨恨你的。”
周琳琅喃喃嘆道:“希望如此。”
周玉謹倒是說到做到,兩天後果然鬼鬼祟祟的帶了周玉琛進了內院。一路上週玉琛都沉默不言,周玉謹拉著他的手仰頭道:“五哥,你不高興嗎?”
周玉琛搖頭:“沒有。”
“我可都跟三姐姐打過包票了,你可別拆穿了,不然我多沒面子?我跟你說過了,三姐姐是個好人,你別聽外頭人瞎說八道,如果你都不信她,還會有誰信她?三姐姐其實挺可憐的,你是個男孩子,心胸別那麼狹窄,將來三姐姐還得你照顧並加以庇護呢。”
周玉琛忍不住笑,道:“你不像我七弟。”
“那像什麼?”
“像我七哥啊。”
周玉謹跺腳:“哼。”他倒沒生氣,反倒挺了挺胸脯,道:“雖說我年紀小,可是我身子強壯,五哥身子弱,我照顧你也是應該的。”
周玉琛笑笑,也只是一瞬間就又黯淡了下來。
紀媽媽見到他們小哥倆兒,怔了一怔,才道:“五爺,七爺?”
周玉謹小聲噓道:“紀媽媽,我們是來看三姐姐的,你別告訴我爹啊?我們坐一會兒就走。”
紀媽媽無奈:“兩個哥兒來就來了,怎麼不帶著人?萬一出點兒什麼差錯可怎麼好?若是不要媽媽多嘴也成,我即刻讓你們的丫鬟過來服侍。”
周玉謹咧嘴笑道:“知道媽媽在這兒,還要那些粗手笨腳的丫鬟小廝做什麼?若是媽媽不放心,待會兒您親自送我們回去。”
一看就知道他二人是偷偷來的,真要嚷出來,罰他二人是小事,只怕三姑娘又要遭殃,誰不知道自從那年七爺發高燒之後,三老爺三太太是嚴令不許她們姐弟再見面的?
紀媽媽脾氣古板,可面對這樣的周玉謹也沒辦法,只好嘆口氣道:“哥兒,僅此一次,下回可不能這麼胡鬧了。”
周玉謹應了,朝著周玉琛眨眨眼,跟著紀媽媽進了屋。
周琳琅望著瘦弱蒼白的周玉琛,眼睛一酸:“琛哥兒。”
周玉琛給他行禮,客氣又疏離。
周琳琅微仰頭,將淚意嚥下,忙讓他二人坐,並叫侍璧沏了茶,道:“這是我叫人用金銀花和陳皮和著枸杞紅棗泡的,又甜又去火。”
周玉琛規規矩矩的坐了,眼眸低垂,並不看周琳琅。
周玉謹識趣的道:“三姐姐,你屋後的花兒開的不錯,我去看看呀?”
周琳琅不敢讓他一個人去,忙喚侍璧跟著,屋子裡只剩下了姐弟倆,周琳琅問周玉琛:“琛哥兒,你怨姐姐嗎?”
周玉琛半晌才低聲道:“不怨,因為,我只剩你一個親人了。”
周琳琅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