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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司軒看著眼前的洛落,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她就在眼前,可是腦子裡仍是她,小時候襁褓裡的她,幼兒園的她,少年的她,哪怕現在站在他面前的她,每個時候的她在他腦子裡都是那麼清晰,他感覺自己就像看到一顆種子一樣,發芽、開花,整天的期待,終於看到她像朵花兒一樣綻放,他守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突然有人闖進來,覬覦這朵花,他當然憤怒,嫉妒。
“是”。付司軒很坦然的承認,洛落已經20歲了,他講什麼她都會懂了,所以他想告訴她他愛她,愛了很多年,雖然這種愛不能告訴別人,但他可以告訴她,他想讓她知道,他那分隱忍的愛戀,像毒癮一樣折磨他、卻又讓他很快樂的愛戀,他不想隱瞞了。
付司軒看著洛落,面前的女人他愛了這麼多,今天他終於要向她告白了。
付司軒走過去,雙手抓著洛落的肩膀,含情脈脈,一向冷靜的他從未如此緊張激動過,“你知道我為什麼吃醋嗎?”他看著洛落眼眸,就像一汪清澈湖水,明亮動人。“我……”
後面的兩個字,付司軒沒說出口,因為被洛落兩手緊緊捂住,洛落低著頭不敢看他,其實他的心思她早就明白,他早就知道他對自己的愛不是親人的愛,而是男女之情,但不能讓他說出口,這三個字是這個世界最甜蜜的三個字,但這三個字也是她和付司軒之間最要不得的三個字,如果今天付司軒說出口,她就再也無法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住在這兒了,她也無法坦然面對她了。
“不要說”,洛落說道,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和哀求,“不要說,哥哥”。
付司軒這一刻終於明白,原來一直以來洛落都是知道自己心思的,她不是他所看到的大大咧咧的女孩,她的心也很細膩,一直以來卻假裝不知道,付司軒抬起洛落的頭,看到她滿臉的淚水,他心疼的不得了,他這麼愛這個女孩,怎麼能讓她流淚,他感覺自己的心被刀絞一樣疼。
“洛落”,付司軒用拇指擦著洛落的眼淚,然後他又微抬了她的頭,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我只是你表哥。”
“表哥也是哥哥”,洛落說道,“我的爺爺奶奶是你的外公外婆,你的媽媽是我的姑姑,我們……我們在三代血親關系以內”,所以那三個字說不得。
是啊,他們在三代血親關系以內,他是她表哥,所以很多事他做不得,不可以因為別的男人對她獻殷勤而吃醋,不可以抱著她,不可以親她,更不可以說愛她,哪怕愛她愛的癲狂,都不可以說。
他是她表哥,他就得剋制自己的感情,可是他剋制不住,愛她這件事就像長在他心裡的藤蔓,這藤蔓每天都在瘋長,緊緊纏著他的心髒。
“洛落”,付司軒靠近了洛落一點,他想抱抱她,以一個愛她男人的身份,而不是表哥,可是他剛剛一點動作,洛落就連連後退,退到付司軒都碰不到她的地方。
這就是為什麼這麼久以來都不吐露自己暗戀的原因,他知道洛落一定會逃避,會離他越來越遠。
洛落站在那埋著頭不說話,就像一隻努力將自己埋進土裡的鴕鳥,付司軒的心疼如潮水般湧來,讓他心疼的無以複加,他覺得自己快被這種心疼吞沒,捲到海底。
好久,付司軒無奈的喊了聲,“洛落”,不甘心,無奈,卻又無可奈何,他再怎麼成功,就是愛不得這個女人,人生真是充滿了嘲笑和悲哀。
付司軒苦笑一聲,努力使自己聲音稍微變得歡快些,“好了,洛落,我什麼都不說了,我先下去看看,不知道趙忠南在下面叫什麼”,說完,付司軒轉身離開。
付司軒這才知道自己錯了,一直以來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溫柔的人,是個狠心的人,自己愛洛落,所以別人就不許接觸她,如果有人敢覬覦他的洛落,他就要將她困在房間裡,一輩子都不讓她出去,可是剛剛自己才明白,洛落並不是她表現的沒心沒肺,其實她什麼都知道,只是沒說。
洛落看著付司軒離開關上門,一下子她似乎失去所有生氣,心裡缺了一塊似的,疼,難受。她顫顫的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外面的黑夜,思緒回到小時候。
她認識的第一個男孩子就是付司軒,漂亮、可愛、溫柔,她總是跟在他身後,他走到哪跟到哪,她和爸爸媽媽撒嬌,“以後洛落長大了,洛落要嫁給軒哥哥。”
“為什麼嫁給軒哥哥呀?”爸爸把她抱坐在腿上問道。
“軒哥哥好看,對洛落好”,洛落奶聲奶氣的回答。
“嫁給軒哥哥做什麼呢?”爸爸笑眯眯的問。
“做他老婆”,洛落一本正經的回答,她看電視裡演的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結婚了,就是他老婆,他們會一輩子生活在一起,不會分開。
爸爸聽到她的回答,笑岔了氣,一手擰了擰她的小鼻頭說道:“真是人小鬼大,這麼小就要做人家老婆,可是洛落”,爸爸斂了笑,嚴肅的告訴她:“你可以要很多的芭比娃娃,吃很多的冰淇淋,但你就是不能嫁給你的軒哥哥。”
“為什麼呀?”洛落不高興了,憋著嘴一副要哭的樣子。
後來他爸爸過了好久說了一句很矯情、卻也很現實的一句話:“人生有很多要而不得的東西和人”,那時洛落不懂,直到後來洛落在課堂學到了一些知識,知道了付司軒是她表哥,她的爺爺奶奶是他外公外婆,她的爸爸媽媽是他的舅舅舅媽,他們身上流血一半一樣的血液,所以這輩子她都不可能和他結婚。
洛落曾經失落過,傷心過,後來再也不敢想這事,雖然看到付司軒和別的女孩子走在一起會嫉妒、會難受,她都默默地隱藏好。
其實那時她也隱隱約約覺得付司軒對自己的感情不一般,這種感情讓她感到寬慰卻又心慌、害怕,這世上總有些人的感情得不到他人祝福,在他人眼裡違背倫理。
可是她的爺爺奶奶早已去世,爸爸媽媽也走了,除了付司軒和oita姑姑,她再也沒了其他親人,她不得不依靠他們。
洛落坐在床邊,默默地流淚,感覺外面的黑暗要將自己吞沒,她想她的爸爸媽媽了。
以前的時候,不管自己遇到什麼傷心的事,爸爸媽媽都圍在她身邊,哄著她,心疼她,她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公主。
洛落陷入一片迷茫中,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付司軒,有些事情不說破,每個人戴著面具活著挺好,可是現在變成這樣,此刻她心累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