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睿言一聽就急了,連忙問:
“這是為何?”
“爺您忘了?三小姐身上受了重傷,這會子說不定還昏迷不醒。您說您這會怎麼說?”長風無奈道:“起碼您也得等過些日子,三小姐傷勢好些了再提此事。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高睿言愣住,明顯有些尷尬。
他一激動,把這茬給忘了。摸了摸鼻子,乾咳一聲,沉臉說道:
“哼,爺當然記得,爺怎麼會忘了。不過就是問問你意,誰用你多嘴了。得了,進去吧,盡說廢話!”
長風憋著笑,唯唯諾諾應聲。
三人穿過月亮門,直奔內堂。
內室之中,陳儀面無血色躺在床榻之上。
飛白腿腳快,早半推半拽,一路飛奔將王大夫帶了過來。這會看完了陳儀傷勢,已經在開藥方了。
韓四平站在床邊,面無表情看著坐在床邊的陳家文。
心中鄙夷不已。
作為陳儀嫡親二伯,這會子擺出一副內疚自責模樣,做給誰看?
韓四平連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索性垂手而立一言不發。
春俏拿著帕子和胡嬤嬤一起,二人神情哀傷,站在一旁時不時摸一把眼淚。
室內難得一片安靜祥和。
高睿言進來時,恰好王大夫開好了藥方。將藥方遞給陳家文,說:
“二爺,三小姐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這許多仗打下來,傷筋動骨在所難免。三小姐年紀小,骨頭沒長好,容王某多句嘴.......三小姐原來就有氣喘的毛病,一直拖拖拉拉沒治好。如今又受了這等仗刑,實在是,哎.......”
王大夫欲言又止,頓了頓,像是實在氣不過,終是忍不住說:
“貴府老夫人下手著實太重了些.......這還是王某第一回,在忠勇伯府這等勳貴人家中,見到如嫡小姐這樣尊重的人兒,挨這種重的刑法。說句難聽話,簡直就像,就像是故意要人命一般.......二爺,下回若再來一回,您也不必叫我來了,只等著給三小姐收屍罷!”
陳家文被王大夫這番話,說得面紅耳赤。
原本愧疚之心,加上王大夫這明裡暗裡的諷刺。簡直將陳家文說得抬不起頭來,聞言只能躲避王大夫眼光,喃喃道:
“多謝,多謝.......”
看著陳家文羞臊模樣,王大夫倒不好再說什麼。嘆了口氣,轉頭囑咐春俏和胡嬤嬤,陳儀平時飲食休息等注意事項。說完收拾藥箱,由春俏跟著去抓藥,順便送王大夫出府。
高睿言聽得真真切切,站在門外,臉色陰沉。
春俏和王大夫出門見到高睿言,春俏沒想到高世子會站在門口不進去,被他嚇了一跳。再一看,被他難看的臉色又是一驚。回過神正欲行禮,高睿言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多禮。
春俏此刻確實沒有心情和他多禮,胡亂福了一福,便跟王大夫出了府。
高睿言在門外又站了一會,不知想著什麼,臉色一直是陰沉難看。
長風不敢多說一個字,他知道,爺這是氣狠了!
也難怪,爺心尖尖上的人,被打成這樣。偏還是陳三小姐祖母下得手,爺就算是想替三小姐出氣,也是無法可想。
只能任由著高睿言生悶氣。
直到追風不知從哪裡,突然跳出來。看見高睿言,便跪倒在地,抱拳道:
“爺!”
高睿言微微點了點頭,面色稍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