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她說秋露和三伯站在假山左側,自己也站在假山左側。據我說知,三伯府上能遮住人的視線,有人高的假山只有一座。而那一座假山,中間是鏤空的。若兩邊同時現在一側,曼姨娘能看見三伯,三伯就必能看見曼姨娘!”
“秋露身量矮小,衝過去攔腰抱住三伯,不說能不能抱得住。就算是抱住了,也要踮起腳很才能夠得著。曼姨娘說記不清看了多久,足見時間絕對不短。這麼長的時間,秋露踮著腳抱住不情願的三伯……秋露難不成練過功夫麼?”
“曼姨娘記不得時間,記不得穿著。卻偏偏記得秋露和三伯神情舉止,呵呵……”
陳儀大氣不喘,一口氣說了諸多疑點。抬起手,直指曼姨娘,目光如利劍,狠狠紮在曼姨娘身上,厲聲責問:
“你說話前言不搭後語,處處皆是漏洞。如此隨意信口雌黃,究竟意欲何為?是否因我三伯未能如約給你妾室,你便這般胡謅,誣賴他人清白,以滿足你報復之心?劉小曼,你好大的膽子!”
陳儀說著說著,眼圈一紅,淚水奪眶而出。
眾人被她這番話,說得面面相覷,還未反應過來。陳儀一個箭步,只撲劉老夫人懷中,緊緊抱住了劉老夫人腰,在她懷中放聲大哭道:
“祖母,一個戲子,一個無名無分的姨娘,居然也敢攀扯到我頭上。若我爹孃還在,她怎麼敢,怎麼敢......祖母您要替我做主啊!”
劉老夫人瞠目結舌,低頭看著懷中,哭成個淚人的陳儀。
就連佟嬤嬤也是目瞪口呆。
這是怎麼話兒說得?
明明是秋露下賤無恥勾引主子,怎就變成曼姨娘心有不甘,為洩私憤造謠生事了!
只能說,陳儀這一招禍水東引,連消帶打耍的實在是漂亮!
如今她死死抱著劉老夫人,她畢竟是名義上的孫兒,劉老夫人總不能真將她推開。就算心中恨不得打死才好,也只能忍氣吞聲,裝作慈愛的模樣,摟著陳儀勸道:
“好了好了,瞧瞧你,這麼大的人兒,怎還跟個小孩一般,動不動就躲到祖母懷裡哭呢。好了好了,別哭了.......假得真不了,真得假不了。秋露之事,是真是假總會弄清楚。你也不要為了區區一個丫鬟,太過傷心。”
埋在劉老夫人的陳儀,心中微涼。
果真是不見兔子不撒鷹,自己都將曼姨娘說得啞口無言了。劉老夫人還是不肯改口,話裡話外不肯松一絲縫隙。
好在陳儀並不認為,單憑三言兩語,就能打消劉老夫人害她之心。
她能將曼姨娘的證詞攪合得七零八落,就算是略有成果。
陳儀知道,秋露和陳三爺私會之時,曼姨娘肯定是親眼所見。不然她不敢跳出來,一口咬定。但她所求既染是堂堂正正的姨娘之位,便萬萬不敢得罪陳三爺。而想保護陳三爺,保護自己男人,便硬說成是秋露勾引陳傳文。想要將所有罪責統統推給秋露,繼而劉老夫人再用秋露來對付自己!
她想得倒挺美,裡子面子都想要,簡直是白日做夢!若要問責,那就一個也別想摘開!
陳儀深恨,索性將眼淚鼻涕,一股腦兒,通通抹在劉老夫人衣裳上。
劉老夫人看著,膩歪的不行,卻又不好強行推開陳儀。只能強忍著,擠出一絲笑容來。
陳儀難得久違的惡趣味一閃而過。心想:這衣服料子華貴,想必值不少銀子。劉老夫人今兒晚上,怕是又要多氣一會了。
她抬頭仰望劉老夫人,面上悲慼戚,哽咽著說道:
“祖母,剛才儀兒和曼姨娘對話,您都聽見了。曼姨娘一口咬定,非說是秋露不知羞恥。可您聽聽,她說的這些,這些事兒前言不搭後語。儀兒覺得,就憑她一面之詞,委實不可信。祖母不如將三伯尋來當面對質,還事情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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