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俏被她一掌打得趴在床上,趕緊站起來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賠罪說道:
“二夫人饒命,二夫人息怒,奴婢不是故意得。奴婢見小姐要起來,一時沒留神才撞到您......”
張二夫人哪肯聽她解釋?抬腿又是一腳,這一腳不偏不倚,正中春俏胸口!
春俏這個年紀,胸口早已發育。這一腳踹到胸口處,疼得春俏悶哼一聲,雙手環抱著胸口,蜷縮到地上,冷汗直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張二夫人似乎還不肯罷休,面色猙獰,繼續抬腳欲踹。
欺人太甚!她自來到這裡,還從未被人如此欺辱過!咬著牙,從牙齒縫中逼出聲音,說道:
“二伯母這是做什麼,春俏不過是無心之舉。她是有錯,二伯母打也打了,踹也踹了。莫非要將春俏今日打死在出雲閣麼?”
張二夫人被陳儀一句話說得踹不下去,收腳看向陳儀。見陳儀神色不善,心想怪不得春俏敢以下犯上,原來是有主子撐腰。
這話說得一點情面也不留,張二夫人鼻子尚且隱隱作痛。心想,不過是個死了爹孃的丫頭,還不是得由著自己戳圓捏扁。
想到此處,張二夫人攏了攏散落髮髻,輕描淡寫地說道:
“儀姐兒,有些事沒人教你,難怪被這等刁奴迷惑……平日裡我們這些長輩,對你缺少關心,竟縱容這些丫鬟一點規矩也沒有。當著這麼多人面,也敢放肆,可見私下服侍又能有多用心。儀姐兒放心,二伯母今日便替你好好管教管教,打死再陪你幾個好得。也叫下人們瞧瞧,人最要緊,一定要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別自不量力,小心白白丟了一條命!”
說完,猛然抬腿又是一腳踹向春俏,正中春俏頭部。用力之猛,直將春俏踹地悶哼一聲,滾到一旁。春俏不敢喊出聲,硬忍著直喘粗氣!
陳儀見得心急,正要開口。
張二夫人看得爽快解氣。壓根不給陳儀說話機會,動作迅速,轉身伸手按在她肩膀之上,皮笑肉不笑,說:
“儀姐兒身體欠佳,還是別亂動的好……二伯母這麼做都是為了你,若今日分不清好賴,將來你和君哥兒必定要吃虧。都說長姐如母,你不替自己考慮,也得替君哥兒考慮。放心,有二伯母在,定會幫你整治此等刁奴!”
聽她提到弟弟陳嵐君,竟是話裡有話?陳儀一時愣神。
張二夫人趁機揚聲道:
“來人,把這個沒規矩地賤丫頭給我拖下去,狠狠地打!”
跟隨張二夫人來得兩個婆子,應諾上前。凶神惡煞,左右按住春俏便要往外拖。春俏掙扎著,死死咬牙不吭聲。
“等等!二嫂何必如此,儀姐兒還病著呢!”週三夫人不忍,小聲叫住婆子,對張二夫人喃喃說了句:“有什麼事,等儀姐兒好了再說不遲......”
剛說兩句,張二夫人鼻樑疼得厲害,出聲打斷她,不耐煩地說:
“三弟妹休管!正是因儀姐兒病著,更不能容這丫頭粗手粗腳。幸虧碰得是我,若不小心撞到儀姐兒。她身體柔弱,得好好養著,被這丫頭這麼撞上兩三回,豈不是小命不保?”
張二夫人振振有詞,氣勢洶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