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千萬種無可奈何,而她和他,不過是這千萬分之一罷了。
陳儀深深嘆了一口氣,呆呆望著春俏,說:
“春俏,咱們回去罷。我累了,咱們先回去罷。”
春俏從未見過自家小姐這般毫無精神。有些手足無措,語無倫次地說:
“知道了,小姐您,您別這樣,哎......小姐稍候,奴婢去從新打水來,咱們洗洗就回家!”
二人重新洗漱收整妥當,轉身去了水榭。結果並不能如願靠退。
劉老夫人整天都用一種殺人眼光盯著陳儀。
陳儀心中明白,無非是陳嵐蓉被迫定給了趙中星,而自己安然無恙。祖母這是遷怒,是不忿。她只裝作懵懂不知,她一點和她周旋心情也無。
期間謝琳琅有意無意,和蘇凌月靠過來。蘇凌月做出頭鳥,時不時冷嘲熱諷,話裡話外無不諷刺陳儀:
“聽說陳二小姐早就和你表哥定了親?想不到忠勇伯府定親男女,可以這般隨意見面,且不知廉恥私下相會。看來你們忠勇伯府對男女大防,輕視得很!”
陳儀懶得理會她,只裝作沒聽見,冷臉不語。
蘇凌月反倒更加惱火。尖聲刻薄道:
“聽了這話你竟一點反應也無,莫非你和你二姐一般,早有定親之人,還是說你和你二姐一般下作無恥?”
她聲音尖銳,惹得旁邊眾人側目。
偏謝琳琅在一旁煽風點火,看似調解卻意有所指道:
“蘇姐姐為何這般說陳三小姐,依我看,陳二小姐不知自愛,卻不能代表忠勇伯府旁得小姐都是這般不自愛......蘇姐姐向來熟讀女則,懂禮守禮,自然無法想象,有人如陳二小姐這般,這般,哎.......”
謝琳琅言而未盡,卻長長嘆了一口氣,話中意思再明白不過。
幾人身旁,諸位小姐聽見此話,皆然忍笑小聲議論。
陳儀被她二人攪得不勝其煩。見她二人站在一眾小姐之間,表情十分得意。
說來也怪,原本謝琳琅相貌不差。此刻陳儀瞧她,卻跟那些胭脂水粉沒什麼兩樣。大約是相由心生,謝琳琅其人可真不怎樣!
用她那個時代話來說,這就是個典型地富三代。仗著家中有點錢,就趾高氣揚。像是全天下都該理所當然圍著她打轉,稍有不如意就要將旁人整死。
陳儀面無表情,故意用餘光瞥了一眼謝琳琅,似笑非笑道:
“蘇小姐這麼關心我二姐,莫不是心有餘恨......也是,我表哥長相俊朗,學問麼,今年已過了春闈......若非蘇小姐心有不甘,為何總是這般咄咄逼人?”
“你胡說!”蘇凌月勃然色變,說:“你那什麼表哥,我見都沒見過。你如此空口白牙,難怪陳二小姐能做出那等醜事......”
典型地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陳儀不耐煩聽她囉裡囉嗦。直接開口打斷她說:
“我胡說?難道蘇小姐不是胡說麼?既然蘇小姐能信口胡說,為何我便不行?你口口聲聲說二姐做下醜事,難道蘇小姐親眼所見?.......再說二姐是否定親,作為妹妹,我又從何處得知?”
一連數問,問得蘇凌月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