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人因著這份怒氣,再開口便免不了,語氣中帶出了幾分鄙夷,說:
“雖說你是六殿下貼身服侍之人,可你這般說話,恐怕有些不妥當罷!”
馬伕人說這話時,清風聽了笑容微微收斂。他望著馬伕人,下顎高高仰起。神情之間,帶上了幾分皇家奴僕地倨傲。
清風笑容淡淡,開口說道:
“馬伕人不屑同奴才說話,實屬正常……好叫馬伕人知道,我們爺這會就在內室。馬伕人也知道,我們爺身體一向不好,方才親眼目睹了一出醜態。這會子頭暈眼花難受得緊,便獨自在內室安靜一會……馬伕人還有旁得疑問麼?”
清風一口一個我們爺,馬伕人哪裡聽不出這是在用六皇子壓她。
原來姚景潤便在內室!
馬伕人氣得肝疼,卻不敢真得發怒。說到底謝太師雖貴為太師,那也是皇家地臣子,再說謝太師是太師,她馬伕人可不是太師。她可不敢對著清風,或者說對著清風身後地六皇子使臉色!
聽了這話,馬伕人心中不是不心驚!她立刻想到,莫非六殿下知道實情了?
不,不可能!馬伕人剛冒出這年頭,便立即否定了這個揣測。
這事隱蔽,所知之人不超過四人。她確實認識趙中星,過程如何,也確實知道一清二楚。而且就是她首肯放縱所致。即便如此,這事昨日才商議完畢,馬伕人相信,六皇子絕不可能知道實情!
再說,六殿下若真知道實情,就不會指派清風在此問話了。
想到此處,馬伕人微微沉下心。探頭往內室張望,一副擔憂地模樣,說:
“六殿下身子不爽利?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請太醫來給六殿下瞧瞧?”
無奈內室被那軟屏風遮擋得嚴嚴實實,更何況廳堂明亮,內室灰暗。這麼看,窺探不出一絲一毫。馬伕人暗暗罵了一句,收回視線。
“多謝馬伕人關心。”清風雙手平放收在袖中,笑盈盈說道:“這倒不用,我們爺說了,只想安安靜靜休息一會便可。”
對著始終笑容滿面地清風,馬伕人心中啐了一句:油尖嘴滑!臉上卻如釋重負,笑著說:
“如此便好!”
“那馬伕人來此?”清風見她顧左右而言他,提醒道。
馬伕人恍然,開口解釋道:
“這事兒麼......這事兒說來也巧,方才我正跟唐老夫人,劉老夫人說話,劉老夫人見自家孫女兒,逛了許久未曾回來,心中焦急。唐老夫人好心,怕劉老夫人丫鬟婢女對咱們謝府不熟,便安排唐老夫人貼身小丫鬟,寶娟去尋上一尋。”馬伕人看向劉老夫人,表情無辜地說道:“劉老夫人,可是這話?”
劉老夫人剛才在宴會水榭,便聽人說忠勇伯府小姐與人私會,這會子正是五內俱焚。可馬伕人問得這話,並無虛假之處,她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說:
“馬伕人所言不錯,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