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內心掙扎,臉上露出糾結不已神態。最終還是妥協,長嘆了一口氣,回答道:
“不敢隱瞞三小姐,其實這筆銀子並不是我的。三小姐還記得我說過,姐姐連夜叫我逃命,是裘嬤嬤收留了我麼。裘嬤嬤是宮裡地老人了。她出宮以後,因為資格老,被人請了去做教養嬤嬤。教導小姐們禮儀規範,這些宮廷禮節在尋常富貴人家,最是受追捧。那些銀子便是裘嬤嬤借我救急之用的.......”
“一個年紀老邁地嬤嬤,銀子不留著傍身,反將銀子借給一個無親無故地外人......”陳儀諷刺道:“這樣拙劣地藉口,你也好意思拿出來搪塞與我?”
聽了這話,綠蕪不急不慢,緩緩解釋道:
“三小姐有所不知,裘嬤嬤遇到我之前,過得並不如意。她之所以能去富貴人家做教養嬤嬤,那是我仗著和姐姐......還有大夫人在一處之時所結識。而由我介紹,她才有了門路。裘嬤嬤孤身一人,無兒無女,便認了我做女兒。她說,她賺地銀子,將來都交給我做陪嫁之用,故而......”
她這番話,話裡話外露出一種理所當然的情緒。好像裘嬤嬤將銀子給她,是天經地義地事兒,
對她這種小人嘴角,陳儀實在覺得膩歪。但她這話說得通,陳儀便不置可否,忽略心中厭惡。繼續說道:
“那祖父尋你幫忙,對這事,你又有何解釋?”
“說到底,還不是因為裘嬤嬤。”綠蕪苦笑一聲,說:“上回傳哥兒得了銀子,誰都沒說,卻偏偏告訴了老爺......老爺一猜就知道是我,特意來問我。我推脫不過,只得承認了。但我不好說出裘嬤嬤......皇后那件事,裘嬤嬤和我一樣都不願別人知道,我們對這事三緘其口。告訴老爺,自然要說明前因後果。我便胡亂吹噓說這些年,認識了一位大人物。銀子就是這位,不願透漏真實身份地大人物給的。老爺信以為真,這次傳哥兒出事,他無法可想,便又來尋我幫忙......”
“你這般搪塞祖父,若祖父知道你不過是隨口應承,三伯久久沒有脫身,到時候你又如何交代?”
綠蕪一噎,吞吞吐吐地說:
“大人物麼......略有些怪癖亦屬正常,若一時生氣嫌煩了......總之.......”
陳儀恍然。
原來她打定了這主意。能拖就拖,能瞞就瞞,實在瞞不過就隨便找個藉口,胡亂敷衍過去。反正陳老爺無憑無據,也不能拿她怎樣。她還真是個純粹的小人!陳儀不禁冷哼一聲。
飛白在一旁聽得嗤之以鼻。這綠蕪真是......為了自保,什麼事兒都能做得出來!
得到自己想要知道地,陳儀不再多問。眼風撇過,飛白意會,上前一掌將綠蕪打暈。
“去外面將他們都叫進來。”陳儀說。
眾人魚貫而入,站定之後,陳儀仔細思量一番,細細叮囑說道:
“此女極其狡猾,你們將她帶回去,交給陸風。告訴陸風,定要嚴加看管。不可讓她與外人接觸,不可心生憐憫,決不可讓她藉機逃脫!”
說這句心生憐憫之時,陳儀特意深深凝視了熊火一眼。熊火方才聽了春俏之言,知道自己錯在何處,黝黑布滿鬍鬚地臉上出現幾許羞憨。聞言撓了撓髮髻,對著陳儀嘿嘿兩聲。
熊火性急且暴烈,看似憨傻卻並不是真得憨傻。
見他理解自己話中意有所指,陳儀也不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