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你管我了?我得事用不著你管!”
“你這倔驢!你怎麼就死活想不明白了,啊?咱們什麼身份?丫頭,奴籍!除非主子開恩,到老了念箇舊情,念咱們得好,脫籍成良民。否則一輩子就是個奴婢,想買就買想賣就賣。你非要回去,無非就是看小姐年紀小好糊弄。我告訴你,這些日子你光顧著想你那些狗屁倒灶得破事兒。我可是看地明明白白。陳小姐可不是那種好糊弄的小丫頭。”
春俏說話利索,人又潑辣。此時一手叉腰一手點著秋露額頭,恨恨地說道:
“開開竅吧!我瞧著咱們小姐,比那些男娃也差不到哪兒去。跟著她不比跟著你那什麼狗屁表少爺強。你回去幹嘛,做姨太太?”
春俏啐了一口在地上,鄙夷道:
“呸,做你得春秋大夢!你能做姨太太,還能被賣到這裡?”
秋露鐵青地臉,被春俏說得滿臉通紅。
她梗著脖子,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壓低嗓子咽泣地說:
“那是表少爺不知情。他若是知道,定不能叫太太賣了我。你不懂,你什麼都不懂。表少爺待我那麼好,只怕這會上天入地得找我,急的不行。我一定要回去,哪怕回不了他身邊,拿不了賣身契,逃也要逃回去。當初要不是你攔著我……在公子爺哪裡我就跑了,何苦現在隔了千山萬水。都是你害得!”
春俏氣極了,直跺腳。
“你這夯貨,倔驢,傻蛋,白痴……”
聽到這兒。陳儀心中感嘆,默不作聲退了回去。
不是大事……這世道!哎……苦得都是女人。她原以為春俏心思太過,難為她倒是至情至性。秋露……罷了,她來說她就成全她。路都得自己走,沒走到頭之前,誰又能說得清呢?
剛剛春俏說起了她,陳儀心中微驚。她表現的這麼明顯,連春俏都看的徹底。太外露了,她總以為古人心思單純,莫名有股優越感。這是她的錯,她才五歲,得像五歲。就算裡面住了個老妖怪,也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這都是要命的事,是她大意了!
順著遊廊回了內室。屋內君兒正哭鬧不肯吃飯。胡嬤嬤怕他夜裡餓,正哄著君兒再吃些軟糯易消化得小點心。陳儀把那些艱澀難懂地書籍收進箱子,只留些描本字帖,三字經之類地開蒙書籍,就著朦朧得燈光臨摹字帖。
胡嬤嬤對這些並不在意。也沒問她突然怎麼收拾起書來。只是有些奇怪,隨口問道:
“儀姐兒怎麼想起寫大字了?”
陳儀沒有回答,胡嬤嬤也就丟開不問了。古代講究個字如其人,一筆好字不會做無用功。她習慣硬筆寫字,這軟趴趴地毛筆,用起來費勁不少。光是拿筆手都哆嗦,臨帖更是歪歪扭扭。
半天寫好了半張帖子。春俏和秋露才回來,陳儀斜眼瞄了二人一眼。秋露雖說眼圈通紅,但神情卻平和,大約是被春俏安撫住了。
秋露晚上要值下半夜。向陳儀行了禮,說了句:
“小姐早些休息,奴婢先告退了。”便靠退回屋。
陳儀寫的手腕生疼,放下筆揉了會子。將筆墨紙硯收拾一番,見君兒吃飽了已經入眠,胡嬤嬤抱著他也趟在床上,發出輕微地鼾聲。
陳儀給她捻了捻被角,春俏伺候著陳儀脫了衣衫,抱她上床放下床簾。自己則在床邊鋪好被褥,滅了燭火,合衣躺在床邊。
黑暗中,陳儀聽見春俏躺在褥子上,翻來覆去好久沒能入眠。
春俏,是個有情有義得。希望她能心甘情願跟著自己……也不曉得秋露最終決定是去是留……
陳儀閉著眼睛,雜七雜八想了一通。不知道何時進入了夢鄉。
喜歡春色來儀請大家收藏:()春色來儀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