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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也不能代表了什麼,天堂在很遠的地方,流過的淚和血也不能在重現,是的,這是一個傷心的地方,但這裡卻有我最深愛人的墳墓,我知道有一天我還是要離開這個地方,但離開這個地方前,我是不是應該再一次次的看看那片黃土,是不是應該和我的父親說說話,這個地方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一草一木都是我早以看習慣了的,如果離開,我真的不知道還會不會再一次看見這些東西,但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的心中有太多的悔恨,無處可發,我只能離開這個地方,然後漸漸的淡忘這些傷,這些傷在心中來回的湧動,我不停的想著傷口的形狀,在天堂的門口,有太多怨恨不能散去,但有太多幸福卻早以被人忘記,我是不能忘記的。因為我愛這個地方,我要從這個墳墓的傷口爬出來,然後爬到天堂去看看我的父親,去告訴他:我也愛他。
一年以後的一個冬天,我站在家的門臺前,寧靜而又深沉的看著遠方,我久久的站著,早就忘記了寒冷,是的,早在很久以前我的心就死過了,寒涼是什麼,我早以忘記了,這是一個冬天,但在我看來卻不是一個寒冷的冬天,因為我看見了陽光,陽光從很遠的地方照了過來,是的,這不是一個寒涼的冬天,因為這個冬天沒有下雪,雖說北方的冬天就一定下雪,世界也是有盡頭的,只是沒有人知道是什麼盡頭而以,我想我就應該這樣的站著,我遠遠的望,似乎望見了以後的一百年,望見了我的生與死,望見了世間的情愁,也望見了那立在冬風裡的一座墳墓,對,那是一座墳墓,對,他是父親的墳墓,對,它也是來自天堂的一座墳墓,因為墳墓裡寫滿了愛和情。
當我走進房屋裡的時候,母親正坐在一張木椅上發呆,我走了過去,望了母親一眼,用眼神淡的如水的說到:“母親,你沒事吧。”母親望我一眼,搖搖頭,說:“去看看你父親吧,今天是他的祭日。”我用力的點了點頭,眼淚卻沒有流下來,但心裡的痛苦早以把我給淹沒了,吃飯的時候我有一口沒有口無心的吃著,心裡有種難說的味道,我急著吃完飯,帶上點祭品和香離開了家,我淡淡的走進了陽光裡,森森的影子把我的悠愁給平了下來,我感覺每一步走下去,腳都在滴血,但我早以忘記了痛,我是在走,走在雲裡,走在夢裡,走在痛苦裡,也走在幸福裡,一轉眼就是二十二年,是的,我是不是應該長大了,我想著,想著,身影沒在了平淡的路上。母親張望著我漸失的人和影,也把自己的愁衰淹沒在了一個空落落的房間裡。
“風景依稀是舊年,我平靜的說,”好像一切都沒有變是的一切都沒有變,這風還是去年吹過的風,這草還是去年綠過的草,這山還是去年走過的山,這人,還是披了一身冰一樣涼的人。山路有難以想象的曲折,用山路十八彎來說一點也不為過,滿山的翠綠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這年的冬天也是一樣的冷,生機和靈動早就在一個個的渡頭消失了,到處都是蕭瑟的物景,到處都是可憐的生機,沒有一點點的溫熱,沒有一點點的祥和,有的是像傷口形狀的景色,有的是像血一樣的涼淡和悽美。這個冬天的故事就是這樣開始的,從一個人站在一座墳墓面前開始的,是的,就是這樣,幹淨的像二月的天空,沒有一絲的雲彩,也沒有一絲的猜測,就是這樣平靜的開始就是這樣不為人知的平淡和無情。
我叫李麟澤,我想我應該再一次這樣的告訴你,因為傷心的人多半會被人記住他的傷心而忘記他的名字,我不想讓你忘記我,是因為我不想讓你忘記我的故事,這個故事裡有很多的愛,我一個人承重不了,所以只有把這種愛傳下去,讓更多人明白失去愛有多痛苦,風颳了打在了我的臉上,有點痛,但卻有一絲清醒從臉部開始明晰,我站在父親的墳墓前,久久的站著,我想過我是不是應該跪下,但我還是沒有,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望著這座墳墓,從黃土望到深處,從近處望到靈魂,從想象中望進骨格裡,但我沒有流淚,我說過,我的淚早就流幹了,它不會在有,再有就是要流心裡的血,等都流幹了,我就幸福了,因為那個時候我可以看見天堂,可以走進父親的溫柔愛裡,但我知道父親希望我活下來,因為活著有時候比死了要有用,死是一種方式,但是一種讓人失望的方式,我不想讓父親失望,所以我不能死,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我站著一句話也不說,是的,一句話也不說,但我不是早以說過了嗎?對是的,我早以說過了,我在心裡說過了,在我的靈魂裡說過了,他可以聽見的,對是的,我的父親他可以聽見的,我的愛在他地墳墓裡淋漓的展現,展現的畫面將在天堂的國度保留,那裡有愛,是的,有他的愛,所以就有我給他的這個畫面。
香在墳頭冉冉的升起煙,一縷縷的很溫柔,煙沖進了風裡,然後不見,漸失在了荒野的渡頭,漸失在了天堂的門邊,我的眼在風裡流浪,聽遠去的步伐,我的心在土裡成長,告別永眠。我從一個半光的下午開始在墳墓前和父親說著心裡的話,一直到日落了下來,是的,我看見光的昏暗在向我揮手,我知道我不可能留住它,但我知道我可以留住今天的記憶,記憶在靈魂裡的這麼一天漸會在下一年再現。
一個寒冷的冬的晨,我走在看不見的雪光裡,我感覺到我應該離開了,然後我在一個角落裡坐下看著院臺的每一個地方,就是這樣看著,一天,二天,三天,我整整的看了三天,然後我回了自己的小屋,在一張紙上只寫了一行字:明年的今天我會回來。在這個黑夜和眼神中,我跳牆對離開了家,然後我的身沒在了這冷的冬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