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靈寶到底普不普通,東西屬於陸無塵是鐵打的事實。它即便是傳說中的仙器,那也不是他人該動的。
萬千念頭滾過腦海,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斐樂斟酌道:“我從落日潭回來之後,就一直跟著師尊。但凡師尊出門,都不會離他太遠。可這些天我從未發覺師尊他……”
“他一定會再來找我。”陸無塵打斷斐樂,眸中暗色一翻而過。
“什麼?”斐樂先是一愣,然後追問,“什麼意思?”
“那靈寶很特殊,必須是我陸家血脈才能祭煉認主,師尊不清楚這其中的緣故,到時候無法認主,肯定還會回來找我。”陸無塵看著斐樂,“師兄是否明白我的意思?”
“……”斐樂一時沒有答話。
陸無塵道:“師尊一向信任你,門中無論大小事,從來不會避諱你,若他忽然要支開你,你以為會是什麼事兒?當然我也不願懷疑師尊。我們可以假設偷盜者並非師尊,而是其他人,但不管是誰,這人無法使靈寶認主,就一定還會回來找我。”
斐樂心下微涼,半晌後才道:“你要我做什麼?”
陸無塵沉吟片刻,語氣也淡了下來:“無需師兄做些什麼,只要近日注意安全,不要刻意跟著師尊就好。”
他說完就走,斐樂愣了片刻才恍然明白陸無塵的意思,想要抬腳追上去,卻又停了下來,神色黯然。
陸無塵走了很遠,一直走到了後山的地方才停下來,表情陰鷙的看著前方。
時至下午,日光漸斜。風拂過樹梢,沙沙聲不絕於耳,再加上後山鳥獸的啼鳴嘶叫,本該是讓人愉悅的午後時光,卻使得陸無塵更加煩躁鬱結。
魏淩也只能默默嘆息。
陸無塵是真的把斐樂當成兄弟,才會跑去提醒對方,可惜斐樂的猶豫和猜忌讓他十分不快。同時也更加厭惡衛淩的虛偽和險惡。
不過魏淩不知道的是,他想岔了。
——經歷過諸多背叛和磨難,陸無塵早就失了本心,尤其在他忘掉魏淩之後,心底的暴戾與狠辣與日倍增,已失控制。
他和斐樂說的那番話,並不是為了保護斐樂。
夜間。
靜謐漆黑的居室中,一個修長勁瘦的身形倏然落入。他悄無聲息地走過燃著嫋嫋薰香的書案、擺著精巧茶具的桌椅,一直走到橫臥著一道人影的床前。
然後一雙手伸出,朝著床上的身影探去。
異變突生。
還未觸及到那床上身影分毫,陸無塵已察覺到危險的降臨,驟然收手,疾步後退。
緊接著,床上的身影剎那消散,又剎那凝聚,宛如夜間的魔魅,由霧幻化,瞬息萬變。
陸無塵甚至來不及呼救,已被濃霧席捲困住,動彈不得、言語不能。
沐浴著月光的青年在窗邊顯現,目如冷月,面似寒霜。
“找什麼?”
森寒的聲音帶著熟悉的味道,卻褪去了白日裡偽裝的淡漠清傲。
陸無塵冷笑一聲,這才發現自己能說話了:“看來師尊早就知道了,怎麼?大半夜不睡覺,專門守在旁邊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