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塵道:“師尊經常為了別人做無異於送死的事。”
魏淩道:“沒有的事。”
陸無塵沉默了一會兒,很輕的反駁他:“有。”
魏淩咳了一聲,不再說話。他雖然為了救人確實做過一些比較勉強的事兒,但那些都是別人處於生死關頭之時,他無奈做出的選擇。現在虎丫和喲喲鹿沒有生命危險,他自然無需犯險。
陸無塵見他不說話,便將他抱得更緊。
溫熱的體溫透過衣服傳遞到彼此身上,陸無塵眉眼柔和下來,身周的陰冷氣息也漸漸散去。
魏淩察覺到陸無塵的變化,想回頭看他,但因為陸無塵抱得太緊,反而使得他無法回頭,只能被動的靠在陸無塵懷裡。
“你松開些。”魏淩被陸無塵灼熱的呼吸逼得有些喘不過氣。
陸無塵正要說話,那群異族人中忽然有人喝道:“誰在那兒!”話音一落,便是一道風刃襲了過來。
陸無塵抱著魏淩後退,堪堪躲過那道攻擊。
緊接著,一道白光閃過,魏淩與陸無塵方才躲藏的那棵大樹下竟驟然多出了數十道身影!
魏淩定睛一看,倒抽一口涼氣。這群人不是別人,正是原該被困在山谷中的沈讓等人。
“這怎麼回事?”就算他給沈讓傳了訊,但沒道理他們這麼快就找了過來,而且還是用的大型傳送陣直接傳送過來。
如此看來,剛才那名異族人恐怕並不是發現了他和陸無塵的蹤跡,而是察覺到了空間的異動,這才發了一道風刃過來。
陸無塵道:“事有蹊蹺。”
魏淩蹙眉。他當然知道事有蹊蹺,剛才那一問不過下意識地罷了。
那群異族人見到忽然出現的華夏人,立刻起身備戰,四周的空氣微微震蕩起來,林子裡濃鬱的魔法元素盡數朝那些異族人湧去。
沈讓等人更是二話不說,手中的法寶靈器早已祭起,甚至有幾人已經朝對方沖去。
眼看雙方就要對上,安安公主忽然大叫道:“等一下!”
異族人動作均微微遲鈍了一剎,華夏族這邊卻是理也沒理,直接沖進了對方人堆裡,揮掌出劍,將兩名異族人給拍飛了出去。
那名大祭司一見自己這邊有人受傷,雙唇一陣顫動,立刻念出一串咒語,將那名傷人的華夏人用風柱絞了進去。
“我說等一下!不要打!”安安公主一邊大叫,一邊抓住大祭司的手,又轉頭看向沈讓等人,“你們聽我說,我們都中計了!”
示意大祭司放了那名華夏人,安安公主道:“沈峰主且等等,讓我把話說完。若是諸位聽完我的話還要與我們動手,那我也無話可說。現在,還請諸位退後。”
茗蘭冷笑一聲:“你我兩族乃是死敵,有什麼好說的!”
安安公主連忙道:“世上哪有永遠的敵人?就算是死敵,不得已的情況下也有合作的機會。”
扶搖指了指鐘離離等人:“就像他們一樣?”他緩緩搖頭,嗤笑道,“萬宗門與天缽城可不一樣。”
這話有些嘲諷的意味,不過此時此刻可沒有人替天缽城打抱不平。畢竟天缽城的人與異族為伍是不爭的事實,大家都看得到。
鐘離離面色微惱,卻也無話可說。華夏族與神族數千年來都是死敵,她自小耳濡目染,聽的、看的都是兩族爭鬥,如今乍然變成死敵的盟友,還要與自己的族人刀劍相向,心中其實很是糾結和羞恥。
玄相與沈讓、茗蘭並排而立,見鐘離離沒有反駁扶搖的話,便撚著念珠唸了聲佛號,道:“天缽城的諸位道友緣何會在這裡?”
鐘離離咬著牙不吱聲,安安公主道:“其實我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到了這裡。我們起初是與蓬萊島的頡英島主一起,後來他有事先行一步,我們便跟著他留下的記號一路跟來。誰知道途中忽然陷入一個大型陣法,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到了這個地方。”
沈讓等人面面相覷。有數名散修道:“我們也是忽然被傳送到了這裡。”
又有人道:“你們與蓬萊島的頡英島主一起,難不成頡英島主投靠了你們異族?”
此話一出,四周驟然陷入一片死寂。
就在大家心頭發涼時,一直沒說話,也沒動作的陸憐君忽然開口:“那樹上是什麼?”
那大祭司緩緩道:“不知道。我們來時就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