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眼看向兩人交握的雙手，魏淩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去取犀角嗎？去吧。”
陸無塵道：“不必了，它能應付。”
魏淩：“它？那隻蒼翼靈狐？”
陸無塵道：“嗯，我先送師尊回去。”
魏淩想不出什麼拒絕陸無塵的理由，只好與他一起往回走。走了約數十步的距離，魏淩倏然頓住腳步。
雪花落得越來越急，魏淩的心卻越來越涼。
陸無塵看向魏淩：“師尊？”
魏淩沒有回應他，而是轉身望向傳來兩獸嘶吼聲的山谷：“陸無塵，你覺得很好玩？”他的聲音很冷，雙眸中浸著寒冰，“說自己師尊是你的道侶……很好玩？”
陸無塵動作一頓，快步走到魏淩面前。
他這才發現，魏淩的神色很不對勁。這種神色，是他以往從未見到過的。
“……師尊。”陸無塵低低叫了一聲。
魏淩道：“不要叫我師尊！我承受不起！”
陸無塵難以置信的退後一步，攥緊了雙手。
原本已經止血的傷口，因為他的動作再次裂開。縷縷的鮮血砸在慘白的雪地上，顯得很是妖豔。
可是陸無塵卻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此時此刻，他好似回到了與衛淩決裂的那一年，對方將離形刺入他的心口，一瞬間將他渾身所有的熱度都抽走。
“師尊……就不想聽我的解釋嗎？”陸無塵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魏淩，“還有，師尊是怎麼想起來的？”
魏淩語氣平淡：“怎麼想起來的？怎麼你想不到？嗬，我以為你算好了一切，不用我說你也能猜得出來。”
陸無塵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已沒有了最初的慌亂：“在師尊心裡，這一切都是我安排好的，為的就是騙你與我廝守，對不對？”
魏淩挑眉，難道不是這樣？
陸無塵冷笑：“師尊還真是高看我啊。”
陸無塵憤憤道：“弟子哪有那麼大的勇氣，只為了一場水月鏡花，就把自己搞得遍體鱗傷，最後還被師尊棄之如敝屐！”
魏淩訝然。
現在想來，這種用藥物壓制記憶的方法，只要一停藥就會功虧一簣……確實不像是做事周詳、面面俱到的主角所能做出的事兒？
難道他誤會他了？但……
“無論如何，你欺瞞自己的師尊、對自己師尊懷有不軌之心，這是不爭的事實。”魏淩越說越氣，甚至有點兒咬牙切齒。
陸無塵垂首低笑，聲音一聲漸比一聲高。
他站在茫茫雪地之中，背後是如銀霜般的針葉林，但渾身的氣勢卻仿似著了火，熱氣翻滾，也煞氣騰騰。
“師尊還真是……”陸無塵邊搖頭，邊笑，“天真啊。”
魏淩：“……”
陸無塵見魏淩無言以對，不由得笑得更加肆意：“你就不問一聲，我到底是為何把你弄進這虛無秘境？！”
魏淩沉默片刻，道：“……為什麼。”多問一下又不會掉塊肉，他才不會客氣。
陸無塵沒有回答，而是忽然出手攻向魏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