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朱老闆看到兩個人的表情,愣了一下,又忍不住笑眯了眼,退出去。
顧少清的耳朵更紅了。
晚上打烊的時候,朱老闆看著準備要走的兩人,欲言又止,柯綿微頓,笑道:“叔,怎麼了?”
朱老闆嘆了口氣,朱婆婆拿東西出來,瞪了他一眼:“你這孩子,這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
蒼老慈祥的老人嘆了口氣:“今早啊,有個姑娘來了,和你叔說,說停囂那孩子是因為你誤會了,才進局子裡頭了……我們哪,也聽了好半天才明白,原來那姑娘和停囂是男女朋友,在一起耍呢,你看見了,誤會了,才報了警……”
“那姑娘還說要不是因為停囂犯了其他事兒,她也願意去向警察解釋,把我們停囂放出來呢……”
朱婆婆見柯綿神色沒什麼變化,鬆了口氣:“綿綿呀,你別誤會……你叔和你婆婆不是怪你呢,停囂那孩子作孽!不幹人事!你一時看錯了,也正常……”
顧少清想說什麼,柯綿已經笑眯眯地應了:“對不住啊婆婆,興許是我看錯了。”
顧少清皺眉,卻礙於柯綿的態度,到走了也沒說什麼。
夜裡清涼得很,遠處的霓虹燈融在模糊不清的視線裡,讓柯綿對這整個世界的印象都變得朦朧起來。
柯綿悠悠地撥出一口氣來,然後眼睜睜地看著眼前出現一團白霧。
身旁的人卻突然伸手,拉住了她,深邃的雙眸定定地看著她,語氣很柔和:“柯綿。”
柯綿怔了一下。
顧少清垂眸,修長的手指,將她有些涼的手包裹起來,溫暖和熱意傳遞到她身上:“沒關係的。”
柯綿笑了下,白霧還在擴散,讓她看不清對面的人的表情了。
她語氣裡帶了笑意:“我以為……你會極力爭辯呢。”
顧少清微頓,聲音低了些:“如果你爭的話,我會的。”
正是因為她不爭,她平靜地接受了所有的指責,他才會按捺住他心底的衝動,選擇了一言不發。
他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可是,他還是心疼。
特別是,當她眉眼朦朧地看著遠處忽明忽暗的燈光時,他的心底,突然湧起了一陣巨大的恐慌,好像她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人,她不再屬於這個世界了。
所以他下意識地就伸手拉住了她。
柯綿有些想笑:“可是,有的女孩子,就是希望她不出聲的時候,你先能出聲保護她呀。”
顧少清微怔,卻握緊了她的手,低沉的聲音緩慢而堅定地承諾道:“好,下次,下下次,你什麼都不用說,我會站在你面前。”
他有些懊惱,語氣裡帶了自責和心疼:“對不起,我……我沒能及時地,為你站出來。”
他袖手旁觀了,而且讓她承擔了莫須有的罪名。
顧少清感覺心臟被一隻大手捏住了,讓他覺得酸澀難言。
柯綿笑:“沒有,你做的對。”
朱婆婆和朱老闆畢竟是長輩,他們相信一個不在乎自己名節的女孩子,相信自己的家人,也是正常的。
況且,也不是什麼嚴厲的指責,頂多算提醒她,不要好心辦壞事了而已。
可是她還是有些失望。
他們沒有仔細地問問事情的經過,就這樣判定了她的過錯,說到底,他們還是願意相信,朱停囂沒有那麼不可救藥,壞事做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