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提出,“或許,我們該回去問問王。”
莫勒看他一眼,“你願意回去?”
斯諾嗤笑,“你願意,我就願意。”
“即便可能一無所得?”
“也可能是我追逐了半生的東西。”
莫勒沉默片刻,“我會考慮的。”
短暫的商議後,斯諾繼續帶隊清掃埃爾貝德,他們則回到萊爾湖休整。
老師又去開會了,西莉亞拖著阿爾洛特找到一間醫務室,見到了熟悉的面孔。
“埃爾伯特!”金發的遊族男性聽到呼喚,甩動了一下長尾,轉身望向少女,以及她攙扶的青年。
“辛苦你們了,我能感覺到生機在重回這片大地。”他扶著青年躺下,有些期待地問道,“日神的力量化身,去了哪?”
西莉亞搖頭,“他力量消耗過度,已經沉睡了。”
“能親自得見祂一面,已是我的畢生之幸。”埃爾伯特自小踐行騎士之道,忠誠於光明的仁愛、威嚴與正義,即便飄零半生,見證不公與不義,他的內心也從未動搖過光明的意義。
西莉亞決定給他留點遐想空間,還是不要告訴他日神姐控的本質了,“我們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此行的最終目標,喚醒生命之流已經提前完成,連同沉寂之泉都被取走。
“我們將狩獵殘餘的精神體,救助一息尚存的倖存者。”埃爾伯特微笑道,“至於你們的任務,我想應該是好好休息。”
少女卻捲起袖管,展示出勉強能看出線條的手臂,“我現在可是精力十足,能空手打死一頭熊。”
躺在床上的金發青年差點笑岔氣,“勇猛的法師閣下,能麻煩你取一些恢複精力的草藥來嗎?”
西莉亞打量著兩名騎士,他們都是平靜而篤定的模樣。顯然他們都清楚,將要面臨什麼。
“好吧,我待會兒回來。”她隨手關上房門。
聽到少女遠去的腳步聲,阿爾洛特緩緩坐起身,向著眼前的金發獸人行了一禮。
“埃爾伯特閣下,我很抱歉,我需要向您坦白一件事。”
“如果你是指,你擁有我的血脈這件事,那麼就請把道歉收回去吧。”
“不只是您的血脈。”
“我知道,還有諾拉、薩利德、格倫希……你身上彙集了七神教會許多聖騎士的血脈。”
阿爾洛特自嘲地笑了,“原來您早已知曉。”
“艾爾,你的確作為容器而誕生,但沒有人可以選擇自己的出身。”即便坐著,騎士的身姿依舊挺拔,他英挺而俊美的眉目,細看上去與阿爾洛特確有幾分相似。
“孩子,如果作為一位長輩,或是一位血親,我在人生這場漫長旅途中,能有什麼能教給你的,那便是踐行心中的道義。我們會犯錯,會失敗,但只要心中的信仰之錨仍在,那我們依舊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他俯身揉了揉青年的頭,就像一位溫和的長輩,“不要畏懼我們曾犯下的錯誤和罪孽,接受它們,接受自我。”
阿爾洛特低下頭,攥緊的拳頭緩緩松開,“謝謝您。”
…………
沒走多遠,西莉亞就在附近一間房裡,找到了隊伍裡的醫師,他是一名效力於七神教會的山民祭司。
他正在治療當地的倖存者,與擅長治療魔法和煉金術的醫師不同,山民祭司往往採用草藥和祈福的方式。
他的身邊除了病患,還有許多學習的聖騎士和醫師。
令西莉亞意外的是,納希居然也在這裡給他打下手,兩人還聊得有來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