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當這兩個字鑽入原容耳朵裡的時候,他足足反應了片刻,才回過了神來,這個名字並不會被人常常提起,遠沒有柳因風三個字那麼響亮,但是卻頓時抓住了全部的思緒。
在一陣慌亂驚惶之下,本來才開口說了一句話的聆芳就被一個突來的力道給挾持住了,落在肩膀上的那個力道狠狠捏在了骨頭上,半邊身子都沒了知覺。
她咬牙抬起頭來,正對上的就是那一雙泛紅的眼睛,其中的急切與肅然讓人只覺得呼吸一窒。
面對原容突然的這一舉動,周圍的人立時都戒備了起來,氣氛驟然變得緊繃,如一張拉滿了的弓,帶著不可回頭的危險。
原容卻對四周的這一切渾然不覺,一雙眸子定定看向被自己緊握在手裡的那人,咬牙一字一句重複道:“柳依,你說的是誰?她在哪裡!?”
被痛楚折磨著的人下意識縮起了身體來,默默抬頭迎上了那好似要吃人似的目光,卻並沒有妥協半分,“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雖然不知道一個小女孩兒是怎麼會得罪了這麼一個人的,但是這人身上的冷冽和殺意卻是讓她慶幸柳依早就不在這裡了,不然豈不是要落入這人之手,還不知道會被如何對待。
本就滿心彭拜思緒翻湧不安的原容這次徹底被激怒了,他不想和這個不知道哪來的的女人浪費任何的時間,恨不得是直接扒開了她的腦袋,找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他要知道的是這人口中說的柳依是誰,如今又在哪裡,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一個。
不,一定是的,還有誰會叫柳依呢?就算有,怎麼會偏偏這麼巧呢,就在這個時候,在柳因風不見了的時候,在不遠處的這片山上,出現了柳依這個名字。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覺得高興,但一顆心怦怦地跳動在胸膛裡,從修習長夢的那時候開始,多少年了,他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這種彷彿不受控制的感覺。
雖然對於不見了的人幾乎是咬牙切齒,因為那種求而不得深埋絕望,還有那種深深的後悔,早知有今日,當初甚至就不該放她哪怕走出南毒半步。
就算是一個被削去了稜角不似那般鋒芒耀眼的模樣,哪怕會變成一個不討喜的廢物樣子,至少還在自己的手邊,不會消失不見,到了可能永遠找不見的地方。
嘴角的一道血痕從聆芳的嘴角緩緩流淌下來,額間的汗水淌在了睫毛上,已然睜不開眼睛,她覺得自己此刻哪怕想說什麼,也都張不開嘴了,然而眼前那人的瘋狂和執拗的樣子卻是始終未變。
鬼未的掌門人咬牙看去,抬手間就被簫無期給攔下了,他眼神示意默默搖了搖頭,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眼下有所動作實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原二公子的狀態並不對勁,這一點他們也不可能看不出來,若是不想血流成河將事情鬧到一發不可收拾,退後一步便是必要的決定,身為一派的掌權者,要顧及的也並非只有自己一人。
何況雖然原容的跋扈行事確實讓人側目,但是說到底事情因為鬼未的一名叛出之人而起,終究也不算是師出無名。
而且據簫無期所知,那個死在了雲村之中的南毒女子曾經和原容的關係密切,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話,那麼就更加沒有反駁的必要了,反而該更識趣兒一些。
簫無期默默轉過頭去,神色不悅瞥向了旁邊的簫疏,顯然對於這人之前的行徑並不滿意,此時他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是其中的意思也是再清楚不過了。
靈隱無所謂一把劍,更無所謂一個人,不管那個所謂的柳依到底是誰,原容要的話,把人交出去就是了。
“簫代掌門倒是豁達,只不過雖然事情雖然是由鬼未所起,但說到底衛晴已經死了,而劍也是從你們靈隱之人的手中拿出來,我們可是半點好處也沒有,還有,現在該被半死不活逼問不知道什麼人下落的那位,其實也該是你門下這人,聆芳倒是代人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