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容的唇角揚起,帶著笑意,抬眼看向了柳因風,像是一直就等在那裡似得。
柳因風對於這人的出現,也並不意外,只是默默看了一眼,倒是也並沒有繞路而行,只是就從那路上經過,然後換了一個人跟在旁邊,這回她就更沒什麼話好說的了,對於原容這人的所想所為,也並不想評斷,因為既無用,也無益。
“怎麼樣,這裡好玩兒嗎?有沒有喚起你什麼美好的回憶?”原容像是沒話找話。
柳因風繼續往前走,不予理會,隨後卻是不由停下了腳步,因為剛拐到前面的街上,那瞬間嘈雜擁擠的人流便是再也避無可避,除了走屋頂這種近道,大約也再沒有什麼寬闊的地方可供人行走了吧,只是她卻也沒有在這樣的時候引人注目的意思。
正當柳因風還站在邁入人群的邊緣沒有動彈的時候,緊跟著就被身後的一個力道給推了出去,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混跡在人流中,身不由己了。
柳因風不由倒吸了一口氣,然後就被身後的一個動作給攬在了懷裡,兩條胳膊也大咧咧環在了身上,她蹙眉低頭看了一眼那兩條手臂,倒也不需要還回頭去確認什麼,原容的身份已是無疑。
“放鬆一點,我這可不是要趁機佔人便宜。”一個聲音這時貼著耳邊傳來。
“你不知道嗎,我可是在見義勇為,免得街上的百姓一個不小心被你給毒暈過去。柳當家就體諒一下吧,你看,前面可是還有那麼長的路呢,你能保證自己能忍著被擠來擠去地走過去嗎?”
原容刻意揚起下巴朝前頭示意了一下,而柳因風眼前那人頭攢動的景象,實在是讓人平靜不下來,她倒還真有種用點特別手段開路的念頭,不過想了想,怕是要街上大亂了。
原容以為柳因風是屈服了,便擁著身前的人慢慢往前走去,其實也根本就邁不開步子,只不過是被人流擠著往前動,然後他就感覺一個力道驀然襲來至臉上,整個鼻子頓時被撞得生疼。
他都忍不住懷疑,是不是鼻樑都要被柳因風給撞斷了,抬手摸了摸,不過好在也沒有流血,不然狼狽的樣子可想而知,只不過即便這樣,原容倒是也沒放手,還報復性地將剩下的那條手臂收緊了一些,讓被困住的人根本無從掙扎。
“柳因風,嘶……你頭倒是挺硬的。”原容嘴裡哀嘆著,看著眼前的這顆腦袋,然後抬手用力彈了一下,便聽見一聲倒吸了一口氣的聲音,不由卻是心情愉快。
滿滿擠了好幾條街的人,裡頭除了柳因風這裡以外,大概都是樂呵呵地享受著熱鬧的,她沒有一直往前湊的意思,然後在終於經過一個可以拐進去的路口的時候,便要往好歹沒有那麼擁擠的地方去,這次原容倒是沒有硬拉著她,像是也同意她的做法。
剛脫離出擁擠的人潮拐進巷子口的時候,從身後環在了柳因風身上的兩條胳膊便馬上鬆開了,她下意識回頭看去,一直就在後面的人轉眼間倒是不見了影子。
正好,難得原容還挺有自覺的,也省得動手了,秉承著與自己無關的態度,柳因風便一個人往巷子裡去了,只是才走了沒幾步,突然被一個力道從身後拍在了肩膀上,她忍不住蹙著眉轉頭看去,然後就因為懟在臉上的東西,被逼得後仰著頭撤退了半步。
“怎麼苦大仇深的表情,這難道是什麼嚇人的東西不成?”原容笑著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裡的那個糖人,指著說道:“你看,這可是隻下山虎,怎麼樣,是不是很像你?還挺威風的嘛。”
柳因風隨著他端詳的目光淡淡瞥了一眼,輕哼了一聲,轉頭走了,末了倒是說了一句,“虎落平陽被犬欺。”
原容正要跟上前去,卻是琢磨著剛才聽到的幾個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不由停在原地愣了一下,然後瞪著眼睛看向徑直往前遠去的背影,高聲說道:“你什麼意思啊,說我是狗嗎!?”
柳因風頭也沒回,到底也沒再理會原容的話,而是走街串巷,終於在一個無人瞥見的地方翻身上了房。
比起下面,房頂上實在是要寬敞太多了,她放眼往四周打量了一下,確定了逸安酒樓所在的地方,其實相距也並不算太遠了。
她往前幾步然後縱身躍上了下一個屋頂,正站定了腳步往下看去,遠遠地倒是瞥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柳因風不由定睛又看了兩眼,確實是沈安然和林逸德夫婦。
兩個人緊貼著站在一起,密不可分的模樣,身後靠著路旁的一處牆壁,面向擁擠熱鬧的人流,雖然置身其中,但像是自成各體,又顯然那麼的不同,這也是為什麼,沈安然身邊的人是林逸德了吧。
他們兩人彼此不時會相視一笑,那笑容柳因風之前或許也在沈安然身上就已經見過了吧,只是卻遠不及這時看來那麼的耀眼,滿滿洋溢著幸福。
她不由垂下視線淡淡笑了笑,腦子裡不禁又浮現出林逸情的樣子來,不久前那人有些沉靜和落寞的模樣,還有之前乘馬車離開這裡的時候,最後透過車簾掀開的一角看見的那個姑娘,茗言。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變化中向前,柳因風突然覺得,自己也是該離開的時候了,換個地方,或許是個毫不熟悉全然陌生的地方,仍舊走走停停也好。
身旁突然有人靠近,柳因風這才回過神來,默默收回瞭望去的視線,轉頭瞥了原容一眼,只見他正朝著自己方才看向的地方打量了一陣兒,卻是不由挑了挑眉,淡淡勾起了唇角。
“我們剛剛在底下是不是就和他們一樣?看在別人的眼裡,也是這樣的恩愛。”原容說著便要依樣去做,伸手去拉柳因風,被嫌棄地甩開了。
“可惜沒把曾柔帶出來,省得原公子老是忘了點兒什麼。”
原容抬眼去看身旁的人,也不管方才聽到的話裡是漠然,還是其他的情緒,只是故作認真道:“我從來可都沒碰過她一根手指,你不是知道嗎?”
“與我何干。”柳因風冷笑一聲,然後踩著屋瓦,扭頭飛身離開了。
喜歡逝後至候請大家收藏:()逝後至候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