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好啦別吵啦……”背對著他們坐的是個小個子的姑娘,個子小力氣卻不小,一手一個拉著兩人尷尬的笑著勸架。
“瑤瑤俺跟你說,他就總是針對俺!”先前那個胖子指著對方鼻子說。
倒八字眉滿面愁容,“誰針對你了,瞧瞧你說的那話,出門在外說話這麼不著邊際遲早吃大虧。”
“你看!!”胖子哐哐拍了兩下桌子。
瑤瑤:“啊哈哈……”
“這位小兄弟,剛剛你說的那鳳凰圖騰是怎麼回事?可以詳細跟我說說嗎?”宋清音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搬了小板凳挪到了人家三人中間,突然一開口,三人都被嚇的一個哆嗦。程鄴下意識的回頭去看自己身後,果然已經空空如也。
不得不說,在打聽事兒這項技能上,宋清音真稱得上是出神入化。
震驚過後,那小胖子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倒八字眉,臉上‘你看你不信自有別人信吧略略略’的表情十分淺顯易懂,“是這樣的,俺叫鄭虎,這是俺家妹子瑤瑤和表兄鄭疏,俺們仨是從東邊過來,準備往西北鳳凰嶺去的。”
倒八字眉鄭疏用胳膊肘捅了捅他,衝他一個勁兒擠眉弄眼,“人家又沒問你我們是誰!”
鄭虎不明所以,“你眼睛怎麼啦?”
宋清音:“來來來兄弟接著說,你們看起來也不像修士,到鳳凰嶺去做什麼?”
鄭虎:“哦,這不前一陣鳳凰嶺廣發告示,說要高價收取世間罕見的寶物,凡是覺得自己手裡有好東西的,都可以拿去試試,每個人都能獲得一大筆銀錢,這不,咱們上次在東海捕魚,撈上了一顆巴掌大的鮫珠,準備前去碰碰運氣!”
他那可憐的表兄已經不想再跟他說話了,這才見了人家多久,就把家底都揭出去了,唉!
“哇!”宋清音適當的表達了一下羨慕,然後接著問道:“那你說的看到了鳳凰圖騰又是怎麼說?”
鄭虎這次沒拍桌子,他一拍大腿,“嗨!今天清晨我起床小解,就從二樓北面那扇窗看到天邊升起明黃色煙火,正是鳳凰的圖樣。我想著必然是有鳳凰嶺的門人在這附近,這會兒直接把東西拿給他們,我們就不用再多跑這麼遠的路了嘛。”他喝了一大口茶,“可是我把他們倆叫起來之後,那圖騰就沒再升起來過,這小倒八非說我編瞎話!你說氣人不!”
宋清音符合的點著頭,嘴裡說著‘就是就是’,一邊偷偷用小指把錄下他們對話的留聲符團成球彈到了陸棲川手裡。
宋清音拆開了束髮的金色繩結,從上面取下了一顆光潔圓滑的小珠子遞給他道:“多謝這位小兄弟,這東西送你,與你那鮫珠相比不值什麼錢,就當個玩意兒拿著玩吧。”
與她所料不差,那鄭虎果真笑呵呵的接過去拿在了手裡跟個寶貝似的把玩著,也不跟她客氣。
鄭疏急忙讓他還給宋清音,又是撤出來一籮筐的大道理,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云云。鄭虎振振有詞,“這是我的朋友送我的!你就是嫉妒我!”
鄭疏氣結,不再搭理他。只有那個叫瑤瑤的小姑娘多看了她一眼。
宋清音回到他們身邊的時候,幾人剛好聽完留聲符裡的資訊。
“真是鳳凰嶺的人?小夥計是他們殺的?”不登峰向來同鳳凰嶺來往密切,程鄴覺得很不可思議,“不是,他們不去準備封魔大典,怎麼跑那麼遠到這來了?”
陸棲川道:“他們在找東西。”
驛館裡死了人,而且還是被修士所殺,那就說明他們處境可不算安全。這天夜裡宋清音跟蕭鳴瀾住在一個屋裡,餘下四人輪流守夜。
燒的正旺的炭火恰到好處的驅散了闖進屋裡來的陣陣冷氣,宋清音扒著被子露出一雙眼睛看著坐在銅鏡前梳理長髮的蕭鳴瀾。
她坐下來後一頭烏髮垂過腰際,柔順服帖的散落在背後,木梳從髮絲間穿梭而過時,她蔥白似的指節時不時的繞過髮絲露出來,黑與白的對比強烈而鮮明。她臉上卸去了白日裡的妝容,一襲潑墨長髮散在身後,身上穿著素白裡衣,披著她平常穿的那件外衫,這讓她的容貌看起來比白天柔和了很多。
宋清音沒由來的想,蕭前輩怕不是也跟阿雪一樣是冰雪化作的美人吧?
隨著她的動作,幾縷髮絲從身後滑下散在身前,露出了白生生的一截脖頸。這樣細白的面板上一道宛如毛筆劃過的墨色痕跡就顯得尤為扎眼。像是什麼人用蒼勁的筆法落下的一橫,不仔細看竟讓人下意識的感覺是蕭鳴瀾的後頸被一刀斬斷。那東西乍一看是個死物,可在宋清音想要靠近些仔細看的時候的時候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就像一條遊蟲一樣在蕭鳴瀾的面板下迅速的流竄開,但它的活動範圍只在脖子之上,它遊動起來的時候,宋清音總感覺是一根繩子緊緊地勒著蕭鳴瀾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