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陽城的城防軍士這幾天有些忐忑,先是近十個荒土部落集結在雄陽城下,後面又有一名渾身浴血的枯瘦老頭一手拎著一人直接從高超百丈高的城牆上一掠,都不給城防軍士說聲“站住”的機會。
面對如此重大的失職行為,城防軍上下無比心情黯然,已經做好迎接責罰的準備。他們都認為,應該要不了多久,雄陽城軍部的懲罰就要下來,因為李輕舟向來是雷厲風行的。
只是,時間緩緩過去,城防軍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指令。
如此一來,城防軍上下越發地忐忑了,甚至可以說是煎熬。
不過,煎熬歸煎熬,該做的事情卻是不能有絲毫的差池。
從皇甫流雲衝出雄陽城開始,城防軍就開始戒嚴起來,看守城門的人手增加了足足兩倍有餘,城頭之上,城防軍裡排名前十的武道高手上去了一半,就是預防著再有皇甫流雲之類的高手高來高去。
不過,城防軍統帥也知曉,若是真還有如皇甫流雲一般的人物來硬闖雄陽城,即便將城防軍中的十大高手悉數派上城頭,也無非是多了五雙望洋興嘆的眼睛而已。
但是,能力有限,態度必須端正。
不過,令人不解的是,在城防軍戒嚴後的第二天清晨,一駕馬車悄悄出了雄陽城,朝著荒土的方向緩緩趕去,馬車之上赫然端坐著稍稍偽裝了一番的黃雲鶴。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黃家在雄陽城經營多年,城防軍再怎麼戒嚴,但上下數萬人,總有突破口,黃雲鶴離開雄陽城,完全可以說得上是無波無瀾。
過了八丈原,馬路便開始狹窄起來,再往前走就算是真正進到了荒土地界。馬車依然還能前行,但顛簸得厲害。
黃雲鶴腰腹有傷,不宜顛簸,而且,駕著馬車進入荒土,目標太大,容易被人盯上。
“西柳部!待我養好傷,你們的噩夢就要開始了!”
黃雲鶴棄了馬車,嘴角現出冷酷的笑容。
只是,下一刻,黃雲鶴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因為在前方的路口,悄然出現了一頭身型巨大的白狼。
“柳風!”
黃雲鶴驚恐出聲,臉上升起了莫大的恐懼。他認得白色巨狼,因為柳風曾是他的部下,在荒土執行任務時,白色巨狼曾現身協助過柳風。
白色巨狼身後,身背闊劍的白衣青年緩緩走了出來,不是柳風還有誰。
昨夜,玄鋼弩箭攢射黃家樓船時,樓船之上哭爹喊娘,人們奔走躲閃,亂成一鍋粥,黃雲鶴置身其中,並不算顯眼。
但是,柳風一直鎖定著黃雲鶴。
黃雲鶴當時被一隻弩箭射中了腰腹,但是,他藉著弩箭的衝擊力,沿著船舷翻入到了河水當中。
不過,與其他翻入淨水河中的黃家人不一樣,黃雲鶴並未浮屍河面,而是悄然潛入到河水當中。
因為上一世乃是專營刺殺與刺探的還劍樓樓主,柳風有一個習慣,那便是充分地瞭解對手。
對於黃雲鶴,柳風也不例外,他了解到,黃雲鶴曾用軍功在摩天樓中換取了一門屏息秘術,在水中潛伏數個時辰不成問題。
事實上,從黃雲鶴從淨水河中上來時,便被守在暗中的柳風給發現了。
只是,如今雄陽城中形勢複雜,柳風沒有急於動手。而且,對於害死了西柳部十幾名正值壯年的族人的幕後黑手,柳風覺得應該在黃雲鶴再次升起希望的時候,再送給他絕望。
“柳風,我們也曾同僚一場,為何如此針對我,針對我們黃家?現今,我們黃家已經家破人亡,你還要斬盡殺絕麼?”黃雲鶴壓抑住自己的恐懼,裝作滿臉不解地盯著柳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