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寒推開車門,順著車轍印追出去。
車轍印順著懸崖一路延伸下去,很快就消失不見了。此時正是凌晨四點鐘,天『色』尚黑,我和李建軍擔心楚夢寒發生意外,連忙開啟車門一起追過去。
從聚源鋼材廠趕往療養院時,我記得這條路段,在山路的另一邊,赫然就是萬丈懸崖。昨夜的暴雨加上黑暗,使得整條路段變得難以前行。一旦車輛從此地直接側翻下去,勢必凶多吉少。
“在這兒!”
當我還在猶豫的時候,遠處卻突然傳來了楚夢寒的聲音。看起來,她應該找到了失蹤的救護車。
我和邊上的李建軍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
如同之前預計的一般,救護車在行駛的過程中發生了意外,使得整輛車都偏離了道路。
幸運的是,車輛並沒有直接滑下懸崖,一塊凸出的岩石以及幾棵從斷崖上長出的老樹,減緩了救護車下衝的趨勢。
“快來,司機還還活著!”楚夢寒急忙拿出了對講機彙報這裡的情況,激動之情溢於言表。
救護車受到強烈的撞擊,車頭已然完全變形,兩側的車門根本無法開啟。那個司機一種奇怪的姿勢,塞擠在變形的車座裡,僅剩下右手還能勉強活動。
我見狀,趕忙拿起石頭強行砸開了玻璃,這才將司機從駕駛位上拉了出來。
司機傷得不輕,滿臉是血,小腿和左臂各有著一到很深的傷痕。不過,綁緊的安全帶救了他一命,否則在車輛撞到岩石的瞬間,他會因為慣『性』而飛出車輛,墜落深谷。
司機尚且有著神智,哆嗦著手,指向救護車後方:“後面....後面還有人!”
“我知道!”我讓李建軍替司機緊急處理傷口,隨後拿起石頭,準備將後側的玻璃也一併雜碎。
後側一共有著四面玻璃,其中一面已然被人砸碎,碎裂的斷口處,還殘留著鮮血。
在我們趕到之前,有人率先砸破玻璃,並從後座爬了出來。
白大褂很可能已經逃了,不管他是用了什麼方法造成這場車禍,那傢伙肯定也受傷了。
我讓楚夢寒採取了車窗附近的血『液』,隨後咬著手電,從破碎的口子鑽了進去。
手電的強光刺破了黑暗,在我鑽進後座的瞬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迎面撲來。
後座內部一片雜『亂』,各種醫療機械以及氧氣瓶等雜物散落一地,『逼』仄的後座內,依稀躺倒了三個人影。
其中兩個,是負責照顧王欣的醫生與護士,尚且還在痛苦的呻『吟』。
一旁的王欣,宛若雕塑般一動不動,已然沒有了生命體徵。她雙手交叉,擺放在胸前。她的前胸附近,被人用鮮血再次塗抹上了那種代表著光明之路教會的圖案。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兇手也要畫上這種圖案,可見殺人對於他,或是他們來說,並不最重要。
重要的是這種儀式感,以及將自己的行為透過各種不同的方式傳遞給t市的民眾。
對方並不是變態殺人狂,他們有理智,頭腦冷靜,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而且,我感覺,他們一直享受著將警方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快感。
王欣原本受傷的小腹上,『插』著一柄明晃晃的手術刀,以她當時的身體狀況,即便能僥倖從車禍中倖存下來,這把手術刀,也一定會要了她的命。
我從邊上找了塊乾淨的白布,輕輕蓋在王欣的身上。
對不起,無辜的女孩,我最終沒能挽救你,對不起,王欣,讓你承受了這麼多的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