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在一聲聲復仇的怒吼中沉淪在了無邊的詛咒中,思維也已經停轉。
混沌的大腦只唯獨記住了一件事,將自己的空洞填補滿。
興許是尾巴上的灼傷,它居然沒能一口將那散發著可口氣息的妖精吞下。但沒關係,那隻剩下半截的食物依舊在它的近前,無法反抗,只要它張開嘴,就能一口吞下。
可是,在吃掉那肉塊之前,一句話卻再度在它的耳邊響起。
“你會遵守約定的吧。”那道聲音傳來,伴隨著老式收音機訊號接收不良時電流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那樣微不足道的聲音本該和其他的聲音一同被耳畔縈繞的殺戮衝動所掩埋,可是在那模糊的聲音之後,立刻所響起的卻是另一道聲音。
“我們有時候可比狡猾的靈長類守約得多。”
是誰?
即便是如今喪失思考能力的它已經無法聽懂那句話的含義,但出於某種奇怪的悸動,它並沒有對近在咫尺的完全失去了生機的那半截肉塊張嘴。
——“她對你很重要嗎?”
在聽到那聲音之後,它那被一塊一塊撕裂開來的理智竟奇蹟般地取回了一些。
是我嗎?
這聲音是我嗎?
——“既然繼承了他的名字,我會代替他保護好你?”
名字?什麼名字?
原本是隻有吞噬的衝動,但是……
被一種奇怪而熟悉的感觸所抵消。
——“我答應過他保護好你。”
和自己說話的,是誰?
名字又是什麼?
快要想起來時,又被殺戮和飢餓所掩蓋。
它張開嘴,還是沒能忍住吞下了半截的肉塊。但下嚥的動作並沒有完成,牙齒先一步觸碰到了某物。
鬆軟的……不是妖精,沒有靈體,但,也是自己非常喜歡的食物。
冰冷的東西落在臉上,不是血。
眼淚……是什麼東西?
——“聽好了,以後我就叫你妖精米奈歇爾了。”
很多畫面。
如一面面鏡子,從各個角落照射了進來。每一面鏡子都在它的眼前閃過,終於,一面鏡子在它的眼前懸停而下,鏡子中投射的畫面在它的眼前。
那是有著淡黃色頭髮的妖精。
獵物在給自己做什麼?
“首先你要報上自己的名字,然後再去詢問對方的名字,這才是靈長類基本的社交禮儀。我給你示範一下。”
黃色頭髮的妖精輕輕咳嗽了幾聲,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