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聖盃被砍出豁口而損毀的鎧甲在魔力的滋潤下,米奈歇爾破碎的鎧甲迅速修補,赤紅的披肩安靜地飄揚。
此時,ancer臉上的表情是無比的動搖。
“看樣子,您並不適合使用陰謀,光明正大的戰勝敵人,而下賤的伎倆交給我就足夠了。”米奈歇爾眼底深沉。
“你……”ancer眉頭簇起,顯然是對米奈歇爾生分的語氣而感到不適:“你是怎麼發現的。”
“藤丸曾向我描述的您借用聖盃施展的封鎖空間的魔術,與摩根禁錮我的魔術相似點太多了,從內部無論如何都無法攻破的魔術,卻被闖入者埃澤奎爾)輕易從外部打破。”
“誠然,我無法觀察到現場的情況,但藤丸,是個了不起的指揮者,她將最重要的情報都提煉了出來。”
“兩次令咒,第一次因為恐懼而失神,但那時藤丸也能依稀記得ancer在出現時就拿著聖盃,再加上第二劃令咒讓ancer在沒有任何意義的情況下再一次拿出了聖盃——兩劃令咒全部都作用在聖盃上。”
這些的種種異常,再加上雖然對摩根有所輕視,可米奈歇爾也依舊沒讓那個女人觸碰到自己的身體。
如果只依靠視線就能強行扭曲主從契約的話摩根壓根沒必要用性命設下那個局。所以,是聖盃。真正切斷或者說中轉了米奈歇爾與藤丸立香之間契約的是摩根一直捧在懷中的聖盃。
所以不難推測,摩根借用聖盃施展的結界將米奈歇爾封印在聖盃之內,而在那之前,摩根便將ancer與聖盃建立了聯絡,因此,藤丸立香本意是召喚米奈歇爾的令咒才會將遠在卡美洛的聖盃,連帶著ancer一同召喚而來。
而最後時刻的第三劃令咒的使用,則完全是藤丸立香的臨場發揮——並不在現場的米奈歇爾無法給予最直接的幫助,所幸藤丸立香是位優秀的御主,抓住了埃澤奎爾用生命得來的數秒機會。
“還真是厲害。”ancer眉眼間變得柔和,無論是智謀還是武力,在ancer看來米奈歇爾都是獨步絕倫的,可是,如此強大的人最後竟也無法抵禦住命運的車輪。
她看著米奈歇爾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狀態,她身上的魔力也一同攀升。面對米奈歇爾她顯得比要謹慎得多,雖然現在僅剩她一人孤軍奮戰,可ancer依舊是一副不願放棄的模樣。
那充盈的魔力絕非是先前交手的摩根之流可以比擬的,ancer沒有選擇騎馬,在狹窄的室內,面對米奈歇爾這樣的對手騎馬反而是對自己的限制。
就在米奈歇爾以為戰鬥要一觸即發時,ancer卻再一次開口:“我並不想與你戰鬥,還記得我與你的約定嗎?”
“約定?”米奈歇爾眨眼,他詢問saber的意識,但那個蠢蛋也顯得十分迷茫。
“等到我不當王的時候,那時候我想體會平民的戀愛。”
幾乎是在ancer說出這段話的瞬間阿爾託莉雅就倏地抬起眸,祖母綠色的瞳孔不安地注視向米奈歇爾。
而ancer沒有理會對方,她板著臉,眼睛卻是亮晶晶的:“所以,要來我這邊嗎?”
這已經是ancer第二次對米奈歇爾發出邀請。
“你這邊嗎……”
屬於saber的意識已經開始煎熬地抉擇,而米奈歇爾卻完全沒有參考對方意見的意思。
“抱歉。”
說話的時間裡,米奈歇爾已經抬起了大劍。
ancer顯得意外,但她也在同一時間舉起槍橫於胸前。
她想過米奈歇爾會拒絕,可是像眼前這樣毫不遲疑地拒絕卻是ancer從沒想過的。
——是因為這個時代的【我】吧。
這是ancer能想到的原因,她的眼神暗淡了些。
也對,米奈歇爾愛的,是光正而仁慈的亞瑟王,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已經擔負不起【王】的稱號。
“並不完全是因為【王】。”
“欸?”
原本因為米奈歇爾的拒絕而鬆了口氣的阿爾託莉雅又因為這句話而提起了精神。
“我不在乎她是不是王,也不在乎她是否光正,如果她是賢明的仁君,那麼我就做國家的柱國大將,如果她是暴虐的昏君,那麼我就是禍國奸臣。”
“我只知道,她在哪邊我就站在哪邊。”米奈歇爾語調平靜,可是阿爾託莉雅卻望著對方的背影愣愣出神。
一股莫名的情緒從她的心底盪開,不知道那是什麼,可是,並不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