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託莉雅ater皺著眉,相比起前幾次無關痛癢的夢,這一次的共享夢境後她的臉色堪稱陰沉。她無意識地抿起嘴,抬眼又看向自從夢中醒來後就一言不發的米奈歇爾身上,他一隻手撐著腦袋,小口小口地品著杯中酒液。
不愉快,很不愉快。
阿爾託莉雅撇著嘴,為什麼她下屬的行為,摩根的小動作,需要她來買單。阿爾託莉雅看得很明白,米奈歇爾的每一次忍讓消耗的都是與她之間的情誼——明明她什麼事都沒有做!
如此下去,等到米奈歇爾無法再壓抑住心中陰霾時,阿爾託莉雅回想起了在卡姆蘭的山丘上,被莫德雷德派在她臉上的米奈歇爾的絕筆信。
她不想讓自己與米奈歇爾成為亞瑟和米奈奈子那樣的關係。
阿爾託莉雅ater將杯子放下,杯座與方桌相撞發出低沉的聲響,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阿爾託莉雅ater看著米奈奈子聲色誠懇:“接下來就讓我來吧。”
“哎哎?”米奈奈子以浮誇的驚訝表情回應了阿爾託莉雅:“酒桌遊戲不是交給牛郎就行了嗎?亞瑟王小姐您這麼積極,該不會真的在想一些糟糕的事情吧……”
“沒有。”阿爾託莉雅ater不悅皺起眉,她已經構思好了合適的場景此時被打斷她的語氣更冷幾分,她催促道:“快點。”
米奈奈子深深凝視著阿爾託莉雅,她又轉頭看向了阿芙莉爾,但阿芙莉爾只是低著頭,似乎還沉浸在剛剛的夢境中。
米奈奈子收回了視線,她閉上眼白色的煙氣彌散,在幾次呼吸間遮蔽了所有人的視線。
阿爾託莉雅ater閉上眼只覺得意識一點點被剝離,她彷彿來到了一片混沌的純白之海。
——莫德雷德的夢給了她啟發,既然生前她與他的回憶都被溺斃於苦難的潮旋中,那麼美好的回憶就在死後創造。
而在意識即將脫離身體之際,阿爾託莉雅在半睡半醒間聽到了米奈奈子的話。
“真的別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哦,雖然我的夢境可以讓你感同身受——但你想清楚了哦,這裡可不止你與他兩個人,在坐的都是你的熟人。”
“都說了不會。”
阿爾託莉雅ater憤然睜眼,可一睜眼她便愣住,她此時正以俯覽全域性的視角縱觀著整片世界,這種視角她並不陌生,前幾次以看客的身份共享夢境時她就是以這種視角。
但,這不是她的夢嗎?為什麼她又成了看客!
……
不妙,相當不妙。
冷汗幾乎要從他的額前滴下。
亞瑟板著一張臉努力讓自己更像是夢境平平無奇地小角色,但這樣的小伎倆卻騙不到他最想騙到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能在回憶中出現【男性亞瑟王】這一特殊角色的除了他之外就只有米奈奈子,他根本避無可避。
——這樣一來,他一直裝昏迷的事情豈不是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眾目睽睽之下?
根據之前在其他人夢境中的所見,他夢境所反應出的內容必定是自己生前留有遺憾的某一段回憶。
‘那麼豈不是說,在我的夢中可能還會出現一個米奈奈子?’
思及此處,冷汗更是抑制不住。
‘冷靜,越到危機時刻越要冷靜!’
於心中反覆告戒自己,亞瑟連續深呼吸幾口氣,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跳動著,此刻他所遭遇的危難絲毫不遜色於當初在卡姆蘭受到逆子的背刺。
是了,時間線雖然無法改變,但他卻可以控制地點——他完全可以離開城堡去外面避避風頭。
下定決心,亞瑟拉開了房門,但剛一開啟,一具溫暖的身軀便先一步鑽入了他的懷中。
“哎嘿,被你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