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林知雨看都沒看他一眼,眼神甚至都沒有一絲起伏,彷彿失去靈魂的洋娃娃。
“你……”許嘉樹臉色一沉,捏起她的下巴,把粥強制性倒進了她的口中,卻被林知雨轉頭吐到了大海里。
許嘉樹怒了,伸手給了她一個耳光,“你到底想怎樣?”
這不吃那不吃,三天了,還想再把自己餓死一次麼?
林知雨被打的腦子嗡嗡的,削瘦雪白的臉頰上一片通紅,熱辣辣的疼。
一股濃濃的委屈油然而生,眼眶一熱,淚水情不自禁的落下來,她恨恨的轉過頭來,咆哮道,“這句話難道不該是我來問你麼?”
“許嘉樹,你到底想怎樣?為什麼綁架我?我們之間有什麼瓜葛?血海深仇?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嗚嗚嗚~你要是有什麼賬,你說出來,咱們好好算一算啊,欠債還錢,欠命換命,可這樣算什麼……嗚嗚嗚……”
她窩進膝蓋裡,崩潰了般嚎啕大哭起來,哭聲淒涼哀怨,在這空曠的海天之間,綿延悲切。
連日來的折磨與禁錮,讓她精神開始變得有些失常,尤其是每當夜幕降臨時,那種想輕生念頭便如女巫的詛咒,在腦海裡撕扯縈繞,摧挫著她活下去的執念。
她感覺她快堅持不下去了。
籠子裡的鳥兒,一旦在天空翱翔過,就會有乘風的傲骨,自由的靈魂,再也不會屬於籠子。
如果真看不到希望,那麼她寧可死,也不願再做一隻沒有靈魂的籠中雀。
許嘉樹沒想到她竟然哭了,把她關在小屋裡那麼多天,他都未曾見她流過一滴眼淚,她一向堅強,鮮少哭的這樣聲淚俱下,哪怕她在學校裡受盡欺負,也只一笑而過。
夜幕降臨,星辰大海間,那抹蜷縮的纖瘦身影,漸漸與記憶裡那個弱小影子重合。
許嘉樹眼裡有了幾分恍然和疼惜,放下粥,伸手抱住了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在她頭頂輕喃,“小雨乖,嘉樹哥哥給你糖好不好~”
嘉樹哥哥……
被他輕輕抱住的林知雨一僵,猛地抬起頭來,淚眼婆娑的看著許嘉樹,瞳仁裡有震驚,還有幾分不可思議,“你……是我知道的那個嘉樹哥哥嗎?”
那個被同一批拐賣,曾患難與共的小哥哥,真的是他嗎?
當初,她、行舟,還有嘉樹,他們三個一起被塞進裝箱車裡,冰冷漆黑的空間裡,沒有棉被,什麼都沒有,他們三個一起抱團取暖。
那年她六歲,行舟四歲,嘉樹哥哥七歲。
時光太遠,她已經記不得當年的細節了,只記得曾經有一個嘉樹哥哥和行舟弟弟,他們曾在一起過……
許嘉樹看著她迷惘的眼睛,良久,啞著聲音開口:“是,我就是你的嘉樹哥哥~”
“啊~”林知雨心態崩了,搖著頭大哭,不能接受的質問,“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