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嫂的嚎啕哭訴下,伏昭總算是斷斷續續的聽完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臉色也是愈發的凝重了起來。
原來,自從伏氏一族出事後,伏老夫人雖然帶著家中的女眷及時的逃離了許都那個是非之地,可卻把自己的長子和長孫留在了許都打探訊息,又將自己的次子派去了荊州探路。
可今日一早,就有訊息傳來,說是伏二老爺在荊州城郊遇到了流兵盜匪,被人逼著跌入了懸崖之下,生死不知。
而就在方才,又有人從許都前來報信……說是伏家的大老爺被虎豹騎的人給打死了,連大公子也被人打斷了一雙腿,如今正被家丁護送著趕回陽翟城!
這噩耗如此接二連三的傳來,也難怪伏家人如今人人自危,如此的惶恐不安了。
聽完了這一切後,伏二小姐當場就暈倒了,伏昭抬頭看向老夫人的院子,微微嘆了一口氣。
伏家的事情,終究因她而起……眼下,也是時候該和那位伏老夫人開誠佈公的長談一番了。
……
這是伏昭重生後,第一次見到這位伏氏一族旁支的老夫人。
比她印象裡的那個精明能幹的老婦人,似乎要蒼老了一些。
“祖母。”伏昭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任由對方打量。
伏老夫人微微眯眼。
這也是伏昭自打去郭家退婚後,老夫人第一次看到這個孩子。
聽大兒媳婦說,這孩子經此一事後,似乎懂事了不少?
眼下看來,旁的不說,倒真是沉靜了不少,有些了當年那個人的影子了……
“起來吧。”伏老夫人嘆了一口氣,“聽你母親說,是你執意要見我?”
眼下,兩個兒子和孫子接連出事,原本她是沒有心情來見這個孩子的,可不知為何想到那門突然被退去的婚事,老夫人終究還是改了主意,決定撥冗一見。
“是的,祖母。”伏昭一臉平靜的點了點頭,“孫女有些事情著實是想不明白,所以特來向祖母請教。”她開門見山的說道。
“你說。”老夫人微微皺眉,終是點頭。
伏昭嘆了一口氣,接下來卻是一連數問,讓老夫人端著茶盞的手,微微顫抖。
“祖母,孫女想不明白,家裡既然是為了避禍而逃離許都的,又為何要讓父親和大哥留在許都打探訊息呢?”
“孫女還想不明白,這陽翟城離許都這樣的近,祖母若是有心帶著府中眾人避難,又為何不選擇一個遠離曹司空勢力範圍的地界,隱居下來呢?卻偏偏又要大張旗鼓的在陽翟城落腳?”
“孫女更想不明白的是,二叔在伏家出事後第一時間趕去了去荊州的劉表處,到底是探路呢,還是在傳遞什麼重要的訊息呢?那劉表可是漢室的宗親!”
“孫女最想不明白的是,眼下父親和二叔相繼遇難,大哥又被人打斷了腿,如今還在病床上躺著昏迷不醒,而虎豹騎的人又已經追來了陽翟城,可祖母你卻任由閤家之人人心惶惶,卻依舊穩穩的留下陽翟城半點也沒有繼續逃離的意思。祖母,您的手裡,到底還有怎樣的底牌?”
“祖母,這些事情,孫女想不明白,還請祖母給孫女解惑。”說完,伏昭靜靜的看著對面的老夫人。
伏老夫人微微眯眼,渾濁的眼底精光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