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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喻坐在地毯上死死捂住了臉。
許淮頌盯著那兩個盒子,緩緩扶了扶眼鏡,偏過頭,發現她正從指縫裡偷瞄他,見他看過來,又迅速並攏手指。
於是他又回過眼,去看那兩個盒子。
阮喻哭喪著臉,把頭埋進了膝蓋間。
這個樣子,是在等待救援。
看了一會兒,他保持“心平氣和”的模樣,靠過去在她旁邊蹲下來,說:“多大人了,還吃泡泡糖?”
“……”
阮喻抬起頭,面露驚愕。
“啊?”她下意識冒出個疑問詞。
原來他不認得這玩意兒?難道是因為中美地域文化差異?
許淮頌很自然地轉頭去翻袋子裡的其他零食,一件一件掏出來:“果凍,蝦條,橡皮糖,你幾歲了?”
看他真情實感地流露出一臉“難怪怕我嘲笑你”的表情,阮喻漲紅的臉慢慢恢複了正常:“不……不可以嗎?”
許淮頌笑著看她一眼:“你高興就行。”伸手要把那倆盒子裝回袋子裡。
阮喻眼疾手快把它們一把捂進懷裡:“這是我的,其他的可以分你……”
他摸摸她頭:“不跟你搶。”然後伸手去拉她,“起來了。”
阮喻一手兜著小盒子,借他的力道爬起來,然後看他走向房間,說:“看會兒書然後睡覺了。”
她點點頭把客廳收拾好,盒子藏進抽屜,進臥室的時候,就見許淮頌靠在床頭,拿著一本書在翻錯題,看上去很認真的樣子,絲毫沒有受到剛才那個意外的影響。
他真的不認得避孕套。
不知道該哭該笑,阮喻繞過他,走進浴室刷牙,對著鏡子無法形容此刻的心情。
慶幸呢,還是悲哀呢?
一場牙刷了足足十分鐘,刷到牙都酸了,她才調整好心態,樂呵呵移門出去,爬上床:“今天很累了,別看啦,睡覺!”
許淮頌“哦”了聲,合攏筆記本。
阮喻笑眯眯看著他,目光掠過他手中書皮的一剎那,嘴角卻忽然一僵。
他的書……是不是拿倒了?
許淮頌把書放去床頭,關了頂燈,留了一盞門邊的過道燈給她照明。
房間一下子暗了大半。阮喻愣愣眨眨眼,回憶了下剛才一瞬間看見的封面字樣,確認自己沒有眼花。
所以,他看了十分鐘倒的書,並且沒有意識到?
那麼,他在出什麼神?
“……”
阮喻緩緩掀開被子,緩緩鑽進去,緩緩望向天花板。
他認得避孕套。
他怎麼會不認得避孕套。
認得卻裝作不認得,是為了顧全和保護她的臉皮。
認得卻裝作不認得,是因為所謂的“狼沒有餐具”從來都是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