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門見山:“學姐,其實我這次主要是來跟你道歉的。岑思思是我爸生意場上一朋友的女兒,當年到杭大讀書,就是沖著跟我一個志願來的。她對我吧,高中開始就有那意思了,怪我沒處理好這事。”
就這麼短短幾句話,阮喻已經明白了。
岑思思這是把她當“情敵”嫉恨呢?那麼筆名的縮寫,也就是出於對李識燦的愛慕了了。
但她還有疑問:“那她怎麼會知道我筆名?還有你。”
李識燦咳了一聲,語氣有點心虛:“你記不記得,我大一時候幫你修過一次電腦……”
“哦……”
電腦裡總歸有蛛絲馬跡的。她那時候剛開始嘗試寫書,也沒太防備什麼。
李識燦繼續說:“至於她……我有個微博小號,只關注了你的工作博,她當初不知怎麼發現了吧大概,跟偵察機似的。不過我也是前幾天才知道這事,要不早就處理她了。”
阮喻聽見“處理”兩字,敏感起來:“這兩天微博上那些事,是你公關團隊做的?”
李識燦沉默片刻,說:“也不全是。”
“不全是?”
那還有誰?
李識燦沒作正面答複,含混了過去:“總之我給你惹的麻煩,我清理幹淨。現在謠言已經控制住,你專心打官司,其他的交給我。”
阮喻吸了口氣剛要講話,他就跟她肚子裡蛔蟲似的,說:“我知道,我有分寸。只要她沒繼續動作,輿論就會到此為止。”
不管岑思思原本還盤算了什麼,在法院和律所的強壓,以及李識燦的輿論控制下,阮喻沒再遭受負面影響。
三天後,事件冷卻下來,阮喻基本得以回歸正常生活。微博上有人發出善意的鼓勵,希望她調整好心態,繼續創作,把《好想和你咬耳朵》寫下去。
早在抄襲事件爆發第二天,她就停止了小說連載,如今雨過天晴,不少讀者都在遺憾這個未完成的故事。
可阮喻卻躊躇起來。
得知岑思思針對她的真實原因後,網暴的事,其實她已經看開了。現在的問題在於,她的心態還沒有好到,可以在男主角眼皮子底下高甜度意淫。
不過說起這個男主角,自打那天烏龍事件過後,他們也沒再聯系過了。準確地說,是她的道歉沒得到回複,微信對話方塊只有她孤零零的自言自語。
三條訊息,一天一條。
第一天:「許律師,今天的事真是對不起,叫你白操心了。」
第二天:「許律師,你現在有空談案子嗎?」
第三天:「許律師,我把修改好的反調色盤傳你郵箱了,你有時間查收一下。」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
阮喻嘆口氣,覺得這事也不能怪許淮頌,任誰被這麼白白戲弄一場,也會不高興的。再說他本來就是個大忙人。
所以這天中午,她堅持不懈地發出了第四條訊息:「許律師,你看過文件了嗎?什麼時候能跟我談談?」
意料之外地,她得到了他的回複:「十分鐘後。」
軟玉:「那我去開電腦。」
許淮頌:「不用,下樓。」
下樓?他回國了?
阮喻打出個:「啊?」
許淮頌:「十分鐘後,你家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