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馬上就是辛甜的節目了。
辛甜雙手交握,拾階而上。
坐在那架鋼琴前,她還是沒忍住,朝著鄭華年和夏乙司那邊的位置看去,那裡除了他們倆,依舊沒有其他人。
她輕輕嘆了口氣。
他終究還是沒來,遺憾終究成真。
清淡的旋律緩緩從指尖流淌,辛甜低垂著秀致的眉眼,坐在一片光輝之中,紅裙似火,迤邐落地。
鐘離大步而來的時候,就被這樣一幕定在原地。
他捧著大大的一束花,手足生根,眼裡卻全都是臺上的那個人。
他知道這首曲子的名字,不是因為他了解音樂瞭解鋼琴,而是辛甜在上臺前發給他很長很長的一段話。
她還說,這首曲子如果他不能在現場聽,那她以後就單獨彈給他。
他忽然後悔,自己哪兒來那麼幼稚的想法,就非要晚上幾分鐘再進來給她創造什麼驚喜,如果早早在後臺見到她就好了。
這麼多天不見,忙的焦頭爛額,幾乎沒有閑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十分想念她了。
想見到她,想把她抱在懷裡,哪怕就陪陪她也好。
等到這個人真的出現在眼前,才知道那些思念的重量。
今天的辛甜和平日的打扮也全然不同,頭發似乎燙了卷,披散開來,好像濃密的雲霞。裙子的紅如同氤氳開來的火焰,大片瑩白如玉的後背暴露在柔柔的光束裡,連帶著纖細的手指,還有好看的脖頸。
也有如同清泉一般洗濯雙耳的旋律,讓他如同著了魔一般,被心口的節奏牽引著,動彈不得。
那件裙子,那架鋼琴,以及那架鋼琴後面坐著的人,在此刻全都成了毒藥,輕輕的一個動作,都是致命的撩撥。
鐘離琢磨著,雲泉山莊那個單棟,是時候買一架鋼琴了。
就是那單棟不買,將來婚房肯定也要備上一個,他想天天看她彈琴。
鐘離是個俗人,不喜歡鋼琴這麼高雅的樂器,在此之前,對這些鋼琴曲也沒什麼好感,今天格外的賞心悅目,聽著也渾身暢快。
站在黑暗的過道裡,他眯著眼,打量四周,不知道都是些什麼人,有小孩也有大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辛甜攝奪,目不轉睛,沉醉其中。
沒用,別人聽得再認真都沒用。
畢竟,辛甜說過,這首曲子是專門選給他的。
想到這,他挺直了背脊,勾了勾嘴角。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在那兒也不覺得累,一曲畢,辛甜這才慢慢起身,對著觀眾鞠躬。
他想鼓掌,又想起來自己手裡正抱著一大束花。
來的匆忙,只是告訴了夏乙司自己想在今天跟辛甜求婚,但是具體到底什麼時候跟她說……還真沒想好。
鐘離把手伸進褲袋,摸到一個硬硬的小盒子。
最近律所接的案子越來越多,以後也可能要越來越忙,他怕如果現在不給辛甜一個定心丸,到時候她會胡思亂想。
他知道辛甜善解人意,可是他不想她就這麼白白的等著。
鐘離掏出了那個小盒子,帶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握在手心。
臺上的人似乎抬眼朝著這邊看,鐘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自己。
可是,他的目光,他的視線所及,無法離開她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