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電話裡那不容置喙的拒絕,斂眸想:依那導演的暴脾氣,怕不是真的散場走人了。
不過來都來了,還是得上去看一圈。
如果真的負氣走了,這戲沒接下,她也好跟閻左交代,好歹不是自己這兒的問題。
沒多可惜。
本來就是為了還閻左的情,才答應接戲。
不然依照現今的情況,多少還能留在市裡,和隊友們多幾個合體演出的機會,而不是一進組就失聯幾個月。
畢竟再往後,大家一起演出的機會怕是要越來越少。
相處的久了,是真的將團放在心上。
能多留下點回憶是點。
葉珈一上樓,甚至頗為放鬆地想,如果不在倒是更好。
結果,電梯門一開啟。
就看到對面寫著大大“試鏡場”三個字的大廳門大敞。
最中間坐著一男子,雙手交叉環抱,頭後仰著靠椅背上,臉上蓋了本攤開的劇本,渾身一副莫挨老子的冷厲氣場。
葉珈一頓住。
這……就是剛電話裡那暴躁導演?居然沒走?
電梯叮咚的聲響不小,驚動了臉上蓋劇本的賀釗虛。
男人一把掀開臉上的紙頁,啪地一下摔桌上。
空蕩的室內迴盪著摔打的聲響。
混著那本來就不善的面色,整個屋子滿是要凍死人的冷氣。
被這樣毫不掩飾的擺臉色,葉珈一表情卻一點沒變。
沒有喜怒,只淡淡的抬眸迎過去,不卑不亢道:
“導演好,我叫葉珈一。”
若單看衣著,賀釗虛和四十出頭的人沒多少差別。
黑亮繁密的頭髮一絲不苟梳在腦後,正裝穿著得體,紐扣每一顆都扣得整齊,椅子旁邊還有根木製手杖,一看那品相就價值不菲,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子上世紀貴族氣。
只是,那臉上溝溝壑壑的深重皺紋和老人斑,昭示著他的年紀和閻左相差無幾,
是位精緻講究的老人。
賀釗虛的目光很銳利,進攻侵略性十足。
一下就要把人看穿的架勢。
毫不掩飾的冷意,試圖讓葉珈一知難而退,自己離開。
然而那冷發散到葉珈一那兒,卻像進了大海,瞬間被翻湧浪潮包裹,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