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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裸露的巨大岩石旁,土地公與皇上背對莎亞而立,前方是斷層的巖壁,下方是逐漸泛黃的樹林,毫無層次感的秋黃色片片穿插在翠綠當中,漸濃的秋意別有一番中秋之味,適合認親團圓。
“皇伯……”略顯侷促的少帝懷揣無比的興奮,再次喊出那個能令他熱血沸騰的稱呼。
遠處,莎亞一臉迷惑,微微蹙眉,“黃渤?”
好奇心令莎亞停下逃亡的步伐,見識過皇上對土地公的尊崇,她極想探究一下高傲的帝皇是如何被馴服的,以及兩人之間又為何存在如此詭異階梯關系。
但一個莫名其妙的稱呼後,氣氛又變得消寂沉默。
莎亞屏氣凝神側耳傾聽了好些時間,脖子都因猥瑣的偷聽姿勢而僵硬了,兩人卻仍像個雕塑般不發一言,像是一場驚天動地的大風暴在醞釀之期所特有的沉鬱,悶熱,讓人極度不安的都不發一言。
良久,終於傳來動靜。
“您的傳奇故事,父皇……告知了我們。”皇上沉啞的嗓音透出從未有過的忐忑,緊張又恭敬地望著眼前的老者。
一抹似有若無的未明笑意從他嘴角揚起,低沉的哂笑聲冷然而出,高深莫測的神態下,明確擺出一副無可奉告的冷傲決然。
土地公執意將舊歲月裡的往事塵封在冰冷的沉默裡,但即便隻字不提,仍無法阻擋自身的再度淪陷,因為寧空的那句無心之言,他摧毀了一整片樹林……
本以為時間能替他療好千瘡百孔的創口,但原來,時間只是殘酷的壓縮機,將他的悲慟凝縮成一個極具爆炸威力的小圓球,只需輕微的一挑撥,便會危險地引爆,殺傷力驚人。
那抹動人的倩影,又浮於腦海,瘋狂地揪著他的心,肆意撩撥他的痛楚。
藉助血肉之軀的疼痛,才能稍稍轉移那深似海的沉痛折磨。
皇上感受到周遭的氣氛變得沉重,一股濃鬱的悲慟將眼前的老者重重圍困,他急忙甚感歉意地愧疚道:“皇伯,請原諒我的魯莽,此次前來,並無他意,單純只想見您一面,侵擾到您的安寧,實屬罪過。”
以一堆碎石作掩護的莎亞望著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在她高傲的帝皇兄眼裡,從來就只有他人的錯,可面對土地公,竟放下高傲的身段,攬罪上身?
莎亞驚詫的眸光挪向那負手而立的冷傲老者,第一次對他的身份産生猜疑,這老頭,到底是誰?
“這本劄記,該物歸原主了。”少帝微屈身,恭敬將懷中的小本本呈遞上。
花白的眉不禁一蹙,那股危險的躁動又悄然滋生,土地公強行按捺住翻湧起的波濤,低沉的嗓音透盡蒼涼,異常的冰冷之餘還帶有一股莫名的不安,“燒了它。”
皇上一怔,遵從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