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尚擺出一幅外人根本不瞭解實情的厲色,覺得兩人都是冥頑不靈,不聽人言的家夥,哪有人比他更瞭解實情了?!
“融老闆可有儲存那些預告函?”齊逸長臂一伸,將姑娘護在身後,冷言道,絲毫沒打算跟他爭辯。
融尚稍稍一怔,突然間意識到眼前的一對小情侶跟以往頤指氣使的官府人員不一樣,那群人看似事無巨細都要刨根問底的專業模樣,但卻是從來都未曾問及預告函一事。
融尚愣了愣,目光複雜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即走入內廳,不一會便又走了出來,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齊逸,“都在這裡。”
“一、二、三……”齊逸接過字條後,當著當鋪老闆的面數了起來。
融尚不禁嗤鼻,哪還用得著數,他又豈會記錯黑玫瑰行竊的次數。
“……九。”
最後一個音落定,融尚愕然傻眼地瞪著男子手中的紙條,駭然道:“不可能!”
話罷,他急切地將紙條奪過,慌亂又不可置信地數了起來,只見他的手速越來越慢,當最後一張紙條落在“九”音上時,他又愕然地再細數了一遍,然後一遍又一遍……
“怎麼會!鐵定是丟了一張!”一頓愕然驚喊後,又一頭沖進內廳,然後便是一頓的翻箱倒櫃。
“公子,你看最後這次……”
寧空拿過紙條認真細看,很快就發現了問題,五月三日,金庫被洗劫的日子,而寧空則是在五月二日行竊的當鋪的幾顆碎銀。
“五月三日,那一日正是皇上在宮中設宴的日子,而我記得是在設宴前的一夜盜了當鋪的銀子。”寧空細長的手指停在最後的日期上,小聲在齊逸耳邊嘀咕。
很顯然,上面的日期被動了手腳,“二”字上方被添了一筆,成了“三”,沒有了五月二日的盜竊預告函。
也即是說,有人利用黑玫瑰的預告函,在五月三日製造了一起洗劫金庫的盜案。
齊逸揉了揉姑娘的腦袋,寵溺地笑了笑,沒說話。
一頓胡亂翻搗後的融尚狼狽地跑了出來,嘴裡一直嘮叨著不可能,或許他早在翻搗的過程中,便想到了足以令他惡寒四起的噩耗。
能夠觸碰到黑玫瑰預告函的人,除了他,便唯有……
“不可能!”融尚驚恐地暴喝了聲,像是極力要撇除腦海中荒誕的想法。
他本就虛弱的神經因突然激起的念頭而更加脆弱,一張臉活似見了死神般驚恐得蒼白無色。
“融老闆應該很清楚,貴店銅牆鐵壁的守衛是堅不可摧的,所以即便黑玫瑰每次都寫同樣的宣言:要盜光貴店的金銀,你仍是嗤之一笑,不放在心上,但你萬萬沒想到,最後一次竟真的被盜空了,而你連他到底用了何等手法都不知道,金庫被洗劫了之後,一眾僕人頃刻間各奔東西,你連詢問他們的時間都沒有,這一切發生得如此詭異突然,難道你就沒丁點懷疑麼?”
“不詭異,不突然,也沒懷疑。請二位離開。”融尚突然換了一種冷漠態度,一連串地吐出鏗鏘的否定,他動蕩的情緒瞬間收斂,強忍著內心的波濤駭浪,冷麵無情又異常焦急地趕客。
寧空望著那雙緊握的雙拳,在他強裝的冷漠下,掩藏著無法平息的震撼動蕩,他仍極力驅趕著那冤魂不散的噩耗。
“將金庫洗劫一空的,是你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