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衣服太髒了!”綠荷的低呼脫口而出的剎那,她便後悔自己的直接了。
寧空眨了眨眼,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沉默了一會,然後眼泛謎光,有些怔愣地問,“那如果有人穿著這件衣服睡在你的床榻上,你怎麼想?”
“當然不能想啊,這麼髒!”綠荷趕緊捂嘴,她又直接了。
“哦。”
綠荷感覺到小姐好像在一瞬間丟了魂洩了氣,她輕應了一句就默默地鑽進木桶裡泡澡,不一會又回過頭對綠荷說:“把它扔了吧。”
“啊?”綠荷一時沒會意過來,愣了一下才慌忙應道:“是,是的小姐,奴婢這就去扔。”
以防小姐反悔,綠荷急速抱著邋遢衣服往外奔。
寧空將腦袋沒入溫熱的水中,是啊,那身衣服骯髒又寒酸還發臭,他是怎麼能忍受得了的?
“咕嚕咕嚕”的水泡聲將寧空整個人都淹沒了,她不應該再撒謊了,她也要對他坦承,把真相告訴他。
“呼啦!”
寧空突然從木桶裡站起來,將剛扔完髒衣服回來的綠荷嚇了一大跳。
可還沒等她回神,寧空又沖著空氣大喊:“我就那是個卑鄙無恥的盜賊!”
利索扔完髒衣服回來的綠荷,被突如其來的豪情萬丈徹底嚇懵了。
不過,寧空的豪情萬丈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蔫了,如同被掏空了一般再度將整個身體連同腦袋埋進溫熱的水裡。
她也只是單純吼吼而已,如今她哪裡有勇氣去自首呢?
綠荷戰戰兢兢地回過神,今日的小姐發狂了?
“啊——賊!”寧空又突然發狂,再一次拔水而起,可這一次她從原來的雄赳赳變成了慌失失。
“在哪裡?!”綠荷又被驚出一身冷汗,猛地在操起地上的木盆就要沖小偷砸去。
可環顧四周,就只有她們主僕兩人。
“哐當!”一聲,綠荷似乎意識到什麼,手中的木盆瞬間掉地上,雙手舉起,驚慌失措地帶著哭腔道:“小姐,奴婢從來沒有偷過任何東西!”
寧空瞥了綠荷一眼,知道她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了,她大喊賊是因為想起了那張留在齊逸案臺上的字條,而非把綠荷當作賊。
她隨意將慌張的丫鬟遣了下去,自己則在木桶裡嗚嗚啊啊地懊惱那愚蠢的行徑。
她為什麼要給他寫那張字條呢?!
完了完了,她的身份要曝光了,那可是黑玫瑰的筆跡啊!
她竟然還在上面畫了一朵玫瑰,因為玫瑰是兩人的盟誓的伊始,而且她又無名無姓,只能用玫瑰來表明身份,當時才睡醒,迷迷糊糊的還沒緩過神來,絲毫沒覺察出,那完完全全是黑玫瑰的作風!
寧空在一邊惱怒自己的粗心,一邊又在想象他看到字條後會有什麼反應,甚至有些慶幸自己的無意之舉,如此一來她也就不用鼓起勇氣向他坦白,只等待他的質詢就成,但此等的“守株待兔”可能會帶來的嚴峻後果,又讓寧空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