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應該憎恨棄她而去的狠心母親,不該再去守護那顆被她視為生命的黑珍珠,可……
慕容清柔卻無法遺忘母親那至死不渝的深情,也無法忘掉她潛藏在悲痛欲絕之後的希望之光,那雙眼睛,一直都閃耀著堅定的光芒。
也正是那道堅定之光,促使她狠心地離去,她的離去,讓慕容清柔本就陰暗的童年遞進了一個層次,瞬間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受盡冷眼屈辱。
突然,慕容清柔猛地一個轉身,神色驚慌卻異常堅定沖言夏駭聲懇求道:“請你一定要找到黑珍珠!”
言夏被她突如其來的驚悚神情所懾,可還未來得及搭話,她就倏地轉身,搖晃的身子竟讓言夏感受到莫名的堅穩。
望著跌跌撞撞的貴小姐,言夏無法猜想她那波濤的雜緒,驚愕過後,只覺得異常頭疼?
一般大戶人家的小姐出門不是都帶個丫鬟的麼?可為何眼前的千金之軀卻隻身一人?
讓她自個兒獨自回去吧,瞅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實在放心不下,若送她回去吧,又好似不妥當。
言夏苦思冥想,掙紮了一番,最終還是跟了上去,送她一程。
獨自回到寢室的齊逸像往常一樣,神色肅然地坐在紅木椅上,雙目茫然而空洞。
言夏整個下午都不知所蹤,他也圖了個清靜。
直到夜幕降臨,伺童給他送來了晚膳,他隨意吃了幾口便隻身出門,雙指令碼能地把他帶到了湖邊,高幹的大樹下,那個瘦小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胸腔一陣悶熱,心變得沉甸甸的。
齊逸靠在樹幹上,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大街,極目遠眺,想要搜尋那個熟悉的身影。
昨夜她沒來,那今夜呢?
齊逸此刻多麼渴望她能出現,以安撫他搖擺不定的心,這些天他已經被自身矛盾的情感折磨得快要瘋了,黑玫瑰突如其來的紙條讓他亂了方向,一整天他都處在矛盾掙紮的泥沼不能自拔。
那個神秘的女子總在不知覺間牽動他的思緒……
齊逸甩了甩頭,此刻他只想見到他的姑娘,只要她能出現,這些複雜的情感就變得簡單了。
不曾想,等待他的仍是翌日的驕陽。
漫漫長夜,齊逸並不是沒想過要去西郊梨樹林,只是,每當他想抽身離去時,那雙攝魂的眼睛總是可憐巴巴地出現在他腦海中,他曾答應給她栽種一株玫瑰,他曾跋山涉水,只為找到她,繼而實現自己的諾言,每每想到這,他就不忍心離去。
一整夜,他都呆呆然地盯著不久前才種下,仍被泥土深埋還沒冒出個頭的玫瑰種子,那銳利執拗的雙眸似乎能透過泥土去看種子。
正是那顆細微的種子緊緊拴住了他焦躁的心。
連續兩日清晨,守門的侍衛都瞧見了意志消沉、異常疲倦的少爺頹靡而歸,駭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