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男子由慍怒轉而驚愕,再到神色肅然,乞丐姑娘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
只是,極為平淡的對視,竟催生出了含情脈脈之感,她感覺就要被他的眼神所蠱惑,心髒跳得更亂。
靜謐的空間,恰到好處的曖昧姿勢,久別重逢又相互傾心的兩人如同磁石般各自吸引,空氣中彌漫起甜膩的氣息。
齊逸按捺不住胸腔中的騰起的熱焰,肅然的神色緩緩變得柔和,眸光越來越溫潤,並泛著迷離之色,筆挺的軀幹緩緩傾俯而下,那張紅潤亮澤的飽滿小唇充斥著無窮的吸引力,正吸誘他心甘情願地沉淪深陷。
迫切想要一親芳澤。
夜很靜,風很輕,空氣中彌漫著黏稠的魅惑幻影,一切似乎將要水到渠成。
然而,“噗通!”一聲。
一個熟透的果子墜入湖中,稠膩的迷亂氣息開始紊亂,那道無形的蠱惑之魅正逐漸消散,兩人之間似乎被一塊冒著寒氣的堅冰所隔,溫蜜的禁果之味在兩雙同樣訝異的眼眸中戛然中斷。
姑娘慌張地掙脫了齊逸的束縛,踉蹌地拉開兩人的距離,一臉的羞澀緊張。
齊逸不情不願地松開了嬌小的軀體,眼眸越過羞紅了臉的姑娘,定在剛才果子落水的地方,越盯目光越寒,是它壞了他的好事!
直到很久很久以後,他仍對那個不識相的果子忌恨於心,若他落下了那個吻,所有的一切就塵埃落定了。
而他也就不會被矛盾分叉的兩條情感線折磨得身心疲倦,在情感的湍流中迷失方向,姑娘也不會因誤解他的情愫而執意逃避。
這一切,都是那個不識相的果子的錯!
“……,公子?”面對一直走神的齊逸,言夏有些無能為力,好不容易將他的神喚回,一眨眼之間又被他丟得九霄雲外去。
這兩天,齊逸的狀態讓言夏誠惶誠恐,跟隨齊逸三年,從沒見過他此等模樣,眉目含情,嘴角含春,整個人彷彿置身於春日的暖陽中,所到之處萬物複蘇,春意盎然,若旁人見了,定會感到濃濃的春意,滿滿的幸福。
就好比……步步生蓮。
但,這種滿溢至傾灑的幸福竟也有混沌的時刻,突然間的轉變,被莫名的失落所替代,神色帶著淡淡的憂傷,眉頭緊皺,似乎有什麼事讓他不滿,可他又不能以強硬的態度讓其歸順,淡薄的無奈下,竟帶著……無盡的寵溺?
這一發現,讓言夏震驚不已。
公子如此冰火兩重天地互換著調子更讓言夏驚恐忐忑,往常平淡如水的畫風一會換上風騷的基調,一會又被陰霾所籠罩,弄得整張畫幅的調子都不對了。
那鮮明的對比製造出的強烈沖擊,硬是把言夏攪得心驚膽顫惶恐不安,生怕那兩種截然不同,又各自張揚的瘋狂情愫將他的公子撕裂成兩半。
公子的身心是否受到某種不可言說的……侵犯了?這念頭一過,言夏一怔,隨即又自顧自地安慰自己,他家的公子如此強悍,誰又能將他的身心都侵犯了呢?
這邊廂言夏的憂心忡忡如火如荼,攪得他心神不安,那邊廂,某個嘴角含春的公子喜上眉梢,心蕩漾著漣漪,那個靈巧的身影如春風般悄無聲息地潛進他腦海中,每一次突如其來的到訪總會讓他在意外中領略一番如沐春風般的溫暖。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言夏更加惶恐了,公子到底在鬧哪樣?
“公子!”言夏一個沒注意,聲音就高亢起來,近乎是在喝斥他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