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先生,不是我說您,您的漸凍症開始向晚期過渡,有這個錢洗腳,真不如賣了房再貸個款,選擇我們的治療,您要相信醫生,相信現在的科技……”
“打住打住,什麼叫洗腳!”
手中拿著病危通知書,夏澈杵著柺杖,很是艱難地一瘸一拐走出醫院門口,不滿地看著勸說自己賣房貸款治病的黑心醫生。
“我是個作者,我那能叫洗腳嗎?我那叫取材!”
夏澈一臉正經,“我洗的是這輩子走在路上的泥濘,捏走的是時間所磨平的稜角和不幸。”
“可這不還是洗腳,而且您現在的狀態,洗腳腳還有感覺嗎?”
“醫生,你洗過腳嗎?”
黑心醫生搖了搖頭。
夏澈雙手扶著柺杖,抬頭望天,“起初,我也以為那是一個平淡的夜晚,她拎著箱子站在我的面前,說了一句‘你好大哥,我是168號技師,很高興為你服務’。”
“輕聲細語間,我一個將死之人,重新感覺到了對生活的一絲絲愜意。”
“女友跟我分手了,父親失蹤,母親和弟弟跟我搶房子,所有的親戚,都對我冷眼相待。”
“只有168號。”夏澈長吐了一口氣,“在她那裡,我感受到了在這冰冷的社會中,依舊有人高看我一眼。”
“我的生活一直都不值得被人注意,但她不一樣。”
“她把我放在心上,捧在手裡,關心我的情況,說著屬於她的故事。”
“對很多人來說,洗腳可能是她過年的往返車票,是嚴冬禦寒的羽絨服,是絕症的媽媽,賭博的爸爸,上學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但對我來說,她是某種意義上的唯一。”夏澈低頭,又將病危通知書撕個粉碎,“醫生你說,我不幫她,誰幫她呢?”
秋風知我意,溫柔又深情;
愛意隨鍾起,鍾止意難平。
“抱歉醫生,我不治病了,接下來我想為自己而活。”
夏澈揮了揮手,又坐上計程車回家。
早些年,她母親車禍而亡,父親給他找了個繼母后又嗜酒沾賭,留下一大筆賭債神秘失蹤。
加上女友和後媽與弟弟的事情,如果不是他心態夠好、自我調節能力強,通紅的心臟,恐怕也早就染上灰黑。
而現在。
“賣房貸款治病?我賣房的錢捐了都不給你們!”
夏澈坐下沙發,又休息許久緩解肌肉疼痛,給自己倒了杯水。
這時,“叮”的一陣鬧鐘聲自兜裡的手機響起,他抬頭看向牆壁掛鐘。
18:00。
夏澈連忙拿出手機,點進了一個圖示是個二次元白毛美少女的小軟體。
是的,他是個二刺猿。
【七日女友遊戲載入中……】
【正在載入存檔……】
遊戲畫面浮現,一片黑幕上,出現了幾個血紅色的不規則大字。
【您的女友已死亡】
夏澈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不是……真就第七天掛掉啊,怎麼死的也沒前置條件?”
七日女友。
一週前忽然安裝在他手機的遊戲。
起初夏澈還以為是什麼病毒,但一想自己那6位數密碼保護的是加小數點才5位數的餘額。
也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點開了這莫名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