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門外,司匡與王賀告辭之後,領著袁丁,向稷下之外走去。
袁丁落後約半個身位,彎著腰,雙手交叉藏在袖口,神色畢恭畢敬。
一邊走。一邊一條一條的彙報訊息。
“家主。”
“太常丞邱漢嬰那裡已經通知到了,明日可去拜訪。”
“卓氏酒壚答應了預約要求,表示五天後會清場,將場地讓與稷下學裡使用。”
“卑職也已經派人通知了臨淄所有驛站、客舍,凡是大中型商賈,都接到了吾稷下學裡的邀請,預計五日之後,可召開商賈大會。”
“農家那裡表示,落下閎與其師兄、師弟去梁國驗證太初曆的準確性了,最遲八天之後才能回來。屆時,公隨時可約。”
“還有就是,溫何這兩天經常派人到學裡送拜帖,企圖見家主一面,不過吾儕用家主事務繁忙為由,把拜帖全部攔了下來。”
為了讓司匡更好地理解形式的嚴峻性,袁丁換了口氣,急忙補充,“再就是,溫何之妻白溱洧、妻妹白子衿這幾天經常去學裡,有空沒空就與狸兒小姐交流,有討好之意,具體情況,屬下沒敢多問。”
司匡目視前方,對經過的百家諸生揮手,時不時地微笑,打著招呼。
待沒有人注意,才皺著眉,壓低聲音,
“派出去的人查到與溫何有關的訊息了嗎?”
“還沒有。代國距離此地太遠了,再加之吾儕沒有人脈,操作起來,比較困難。”
“困難也要查,一定要弄明白溫何、白溱洧的打算,吾不信只有學儒這麼簡單。學儒的話,吾拒絕之後,其完全可以找孔武、孔安國,不必落下面子,死纏爛打。”
司匡停下腳步,面色凝重,沉吟,“能夠如此不依不饒,其絕對別有用心。”
袁丁急忙拱手,語氣惶恐,“屬下回去以後,立刻加派人手。”
“嗯,這個雖然要辦,但不是重中之重。”
司匡回頭看了一眼剛才走出的小黑屋,眼神冰冷,雙眸眯成了一條縫。
一想到墨家絕不與公輸家妥協的態度,他就不爽。
本來三家坐在一起商量的方案,是最完美的,結果墨家可倒好,來了一手類似於“店大欺客”的行徑,不肯進行合作,以至於自己得吃點虧。
雖然吃虧方案可以接受,但怎麼想,都不爽。
他咬了咬牙,沉思一會兒,道“袁丁,吾需要汝去辦一件事。”
“家主請說。”
“回到稷下學裡之後,以吾的名義,通知齊國少府,讓他們進而通知齊魯各郡縣的少府丞,十天後,吾欲他們與稷下學裡,討論齊魯貪汙之事,不來者,吾優先查辦。”
“諾!”
“別急,吾還沒交代完。”
司匡把手放在袁丁右胳膊上,對著一個經過的百家諸生揮了揮手,拉著繼續前進。
“通知的時候,順便讓其‘自願’傳達吾之私人命令。”
司匡噘著嘴,一字一頓,把大體內容告知這個心腹。
“端午之後,吾稷下學裡招募天下之工,每個月薪資兩百錢,按圖紙所制之物,售出之後,可得利潤的二成。即利潤若百錢,則其可得二十錢。”
“再告知眾人,圖紙所載之物,製作熟練,月可制十五架,輕而易舉。即,每月可得薪資,在五百錢上下浮動。”
“若有意在稷下學裡附近買田居住者,吾歡迎,願意派人協助購買田地。”
扭頭,注視著袁丁的瞳孔,沉聲,“總而言之,一句話吾要大量的工匠,多多益善。”
“家主,工匠數量是否有上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