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關前
一條蜿蜒曲折、似臥地長龍的入關隊伍,從涵洞口向遠方延伸,不見尾短。
隊伍構成極為複雜。
流民、商賈、服徭役者……
自從濮陽之地發生黃河決口之事,函谷關的通行重要性就斷崖式降低,武關成了連線長安與楚地的核心關隘。
涵洞口。
一名穿著紅色甲冑、腰間佩劍,容貌滄桑,鬍鬚略長的甲士,抬手,將一個衣衫破爛的少年攔了下來。
他粗獷的聲音,在武關外悠悠迴盪。
“止步,可有傳信?”
“有!”
張平安點點頭,回答的乾脆利落。
他先拍了拍粗麻布製成的棕黃色衣服。
頓時,黃塵伴隨泥沙,紛紛揚揚地從麻布衣裳的縫隙中抖落。
隨後,扯開衣襟,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交給守關士卒查驗。
這是他的身份證,由出發地的官衙頒佈,記載了個人的詳細資訊。
徐偃接過,視線首先聚焦在傳信外表。
木牌字型為隸書,雕刻工整。
記述方法簡介、明瞭。
大小、重量符合大漢官府標準。
不是偽造。
他辨明這點,才把重點放在內容上。
氏趙
姓張
名平安
年齡一十五
爵位大夫。
祖籍豫章郡
戶籍豫章郡鄱陽縣
徐偃看到這裡,眉頭一皺,並沒有繼續看下去。
而是交還傳信,揮揮手,冷聲道“大夫請回吧,故大行令王恢、現犍為郡守唐蒙於建元六年有奏,南越與閩越之地戰爭之後,將有不法之徒從豫章等地入關中。若無特殊之事,請皆遣返之!”
“故丞相田蚡有令自元光元年冬十月起,豫章郡之吏民,非有召、徭役,皆不得入關!”
張平安雖然早有預料,但還是眉頭輕挑,氣的渾身發抖。
見面前甲士凶神惡煞,不留情面,他只能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詢問,
“兄長可否通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