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看守的侍衛紛紛瞪大眼睛,掏掏耳朵,生怕自己聽錯了。
挑戰當世雜家第一人?
瘋了?
還是忘了喝藥?
端著蔥拌豆腐跑過來的遂昌也傻了。
呆呆地停在門口,像個木頭人,杵在原地,沒敢進去。
其望著客堂之內,居於首位的劉安,苦笑不停。
“這稷下侯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向大王發起挑戰!其難道不知,大王之學識,囊括百家嗎?”
司匡與首座表情冰冷的劉安四目相對,出聲逼迫,
“大王可敢應下?”
“呵,好小子。”
劉安突然笑了,笑容有些瘮人。
額頭上皺紋通通湧現,臉上溝壑縱橫,蒼老之色盡顯。
低沉的聲音,在客堂中迴盪,令溫度驟降。
“本王一定是在淮南呆的太久了,否則,世人怎麼會忘了吾的名號?虓虎,敢登門挑戰本王者,當世,唯爾一人!哪怕是董仲舒,也是在本王離開長安之後,才進言獻策,罷黜百家。”
“汝非凡不避本王鋒芒,反而主動挑戰,看來,自認為能夠超越董仲舒了!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吶!”
劉安仰頭,瘋癲狂笑,嘴中牙齒,瘋狂顫抖。
多少年了?
多少年沒有人這樣和自己說話了?
一個從齊魯來的乳臭未乾之徒,真把自己當做賈長沙式的人物了?
如果是賈誼在此,劉安捫心自問,確實要怕上幾分。那傢伙……毫無疑問,有撼動整個大漢知識界的能力。
然而,天下有幾個賈長沙式的人物?
劉安深吸一口氣,癲狂至極,臉上的血管撐破臉皮,鼓了出來。
聲音低沉,幽幽迴盪!
“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為達此目的,本王每天不在通讀大道!”
“而我雜家之學說,本就是從諸子百家中汲取優秀之法。先秦屍子、呂子,皆以此法,本王繼承二者,自然也不例外。”
“汝可知孤編纂《淮南鴻烈》用了多久嗎?汝可知孤為了編書,召集了多少人嗎?又知吾通讀多少典籍嗎?”
“儒家、法家、道家、陰陽……天下百家人傑,皆為孤之門客!孤之學識,已囊蓋諸子百家!”
“自編纂結束,本王就一直在自我懷疑,大道究竟是什麼,是否已窺探。這種寂寞,難以言表,乃至於,孤無法疏解心中無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