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匈之間的談判將至,匈奴方面看似人少,毫無準備,實際上,伊稚斜已經發揮了隱藏在整個大漢的情報機構。
館驛中,須卜羅哥捧著一卷帛書,閱讀上面的漢文,彙報著近期以來的資料
“大王,根據‘第七隻羊’傳回來的訊息,漢人此次談判的代表團構成者,乃諸子百家。初步估計,參與者至有法家、儒家這兩個根深蒂固的顯學勢力。”
伊稚斜享用著漢人提供的酒水,面無表情,
“中行說說過,諸子百家人多了去了,這群談判者,能力如何?”
“細作言,皆大漢天驕。”
“這群人比之張騫如何?”
在這位匈奴貴種眼裡,漢人當中值得被匈奴尊敬的人,只有張騫一個!
寧死不屈者,勇士也!
匈奴就佩服這種人!
其他人,皆兩腳羊,待宰耳。
須卜羅哥重新閱讀帛書上的漢文。
雖然上面沒有寫,但是他根據字裡行間,大體估摸了一下。
“這群人在之各自領域,堪比張騫寧死不屈之氣節。”
“是嗎?劉徹小兒這是下了血本了呀。”伊稚斜臉部肌肉動了動,笑眯眯的,脫下身上的羊皮襖,晃晃頭,“可惜了,一群半路拉過來的人,哪怕其他方面再優秀,談判能力不見得怎麼樣,不足為懼!”
說罷,他將酒樽中的清酒一飲而盡。
在匈奴待久了,馬奶酒早就喝夠了,還是漢人酒水帶勁兒!
不一會兒的功夫,伊稚斜就已經喝了一大壇了。
又飲掉一杯,辣喉嚨。
他頓了頓,問道
“那個在左賢王部與於單交易的商賈,聯絡上了嗎?”
“還沒有。”須卜羅哥嘆了口氣,搖搖頭,“‘第七隻羊’派人去太常查過了,整個長安的商賈裡面,沒有大王說的那人。”
“哼!接著查!發動長安所有的勢力,查到底!本王不信,他還能憑空消失不成?拿了薩滿後裔好處的人,跑不掉。”
“屬下一會兒就差人聯絡更多細作。”
伊稚斜嗯了一聲,抓了一把豆子,大口嚼著,
“軍臣那裡,用兵到哪了?”
“前日來信,我匈奴萬騎齊出,單于本人已率領精銳二十萬,至左賢王部。只要大王這裡一結束,他便會直取漁陽城!”
伊稚斜皺著眉,不放心地問道“河西走廊與河套地區的守備力量加強了嗎?別讓人偷了屁股。”
“單于給休屠王送馬五萬匹,休屠部預計可多勇士三萬多。漢人想要取河西走廊,沒有十萬兵力,根本不可能。”須卜羅哥笑著答道,“且漢人騎兵主力剛在單于庭遭遇重創,短時間內,根本拿不出那麼多兵力組織進攻河套地區。”
“不可大意,漢人底蘊比我匈奴可怕的多。”
伊稚斜搖搖頭,正色道
“僅一個宦官,就通曉兵法、歷史……我部用之,戰鬥力飆升。爾焉能知曉漢人沒有後手?這些天來,派出去探查漢人軍隊駐紮情況的人,可有成果?”
“僅探查到在長安西北,駐紮了至少八萬的北軍士卒,長安南部,駐紮了大約七萬南軍守備。”
伊稚斜閉上眼睛,盤算著,
“中行說語過,南軍不足為懼,重點是北軍。北軍皆精銳,戰爭開始,能以一敵三。我部滅漢人將近兩萬人,其竟然還有八萬精兵在長安附近……底蘊恐怖如斯。”
陡然!
他猛地睜開眼睛!
如冬天冰稜一般冰冷鋒利的目光慢慢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