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孺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落了下去,眼睛眯著,似睜似閉,糾結的心怦怦亂跳。
看似沒說,實則說了。
長安這個地方就這樣,涉及到勢力劃分方面的事情,想要活命,就只能暗示,不可明語。
軍功已立,明顯是新的勢力要插足朝堂了。
田蚡死後勻出來的大餅,又要增加一位搶奪者了。
韓孺臉色黑白相間,紅黑交替,不斷變化。
其沉吟了五、六秒,才接過話茬,不甘心的道
“這件事我墨家總部不會插手,但能否捉到,全看君之本事。”
“朱安世目前待在陽陵,具體位置,吾也不清楚。匡人想捉拿他,最好快點,其有大俠之資,身手不弱於符離王孟,假以時日,必定能威震一方,若逃跑,大漢能留住者,寥寥無幾。”
司匡滿意的拍手,笑了,
“韓公仗義!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說,匡定竭盡全力!”
“匡人是陛下眼中之紅人,若有功夫,提拔提拔小兒就好。”
“令郎受陛下恩寵,為一郡之尉,前途似錦,匡最多隻能行錦上添花之事。”
韓孺咬咬嘴唇,望著逐漸靠近門口的身影,起身一拜,又道
“聽聞公孫敖、公孫賀、李廣三位將軍不日可至長安。三位勞苦功高,雖然此戰或有損失,但……”
聲音變小了,一陣比蚊子哼哼還要小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
“匡人如果方便,請替在下為之求情。”
司匡拜曰“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
一個時辰之後,司匡騎馬北出長安,到達駐紮在大漢北軍軍營附近的流民部。
點兵點將後,
率領三百人,直奔依舊在動工修建的陽陵境內。
……
陽陵東邊某裡,
一衣衫破爛、渾身酸臭的男子手持一根破舊的木棍,東張西望,四下無人後,一瘸一拐地走進一處門半遮半掩的房舍。
他早就看好了。
整個村子,都買不起鎖頭這種價格較高的金屬製品,因此,大門都是在大開的狀態。
當然,凡是總會有例外,比如他正在行竊的這一家門就是半遮半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