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列八名匈奴士卒。
與外面不同。
這群人高大魁梧、黝黑色的肌肉厚實,裸露的肌膚縱橫著道道疤痕。
不僅腰間佩戴精鋼鍛造的寶刀,身上還穿著從大漢繳械而來的甲冑。
趙破奴打上一眼,直接確定
驍勇善戰之精銳。
他視線挪動,放在躺在用柔軟的動物皮毛鋪成之胡床上的那個藍眸捲髮鷹鉤鼻、滿臉皺紋的老人。
彎腰拱手,“見過偉大的薩滿後裔之王。”
“不用多禮。”
軍臣低首一笑,拿著布帛的手輕輕揮了揮。
“給他個凳子。”
一旁士卒搬來了一個用木頭拼湊的低矮胡凳。
趙破奴沒有絲毫拘謹。
扶正了,一屁股坐下。
不一會兒,身後傳開了一陣通報聲,
“閼氏到!”
軍臣單于閱讀於單、司匡所寫契約帛書,頭也不抬,淡淡地說了一聲。
“讓閼氏進來吧。”
得到許可。
一個披著羚羊皮,頭插金制簪子,年齡約在四十多歲的老嫗,在兩個丫鬟的跟隨下,慢慢地走了進來。
老嫗看到軍臣,並未行禮,僅僅簡簡單單的喊了一聲。
“單于。”
“閼氏先做,本單于要處理一些事情。”
“單于請便。本宮今日前來,只是為了見一見這個從單兒部趕來的漢人罷了。”
老嫗笑不露齒,面龐猶如綻放的桃花,把皺紋都磨平了。
軍臣單于早就見怪不怪了,嗯了一聲,繼續觀看契約帛書。
而趙破奴的目光,被老嫗的話語吸引,情不自禁地盯著,凝視一眼。
起身,拱手,“見過閼氏。”
“哈哈,好一個閼氏。”老嫗仰頭笑著,眼眶隱隱約約有些發紅,“本宮離開大漢二十多年,漢人都把本宮忘了吧?”
“???”
趙破奴的眼睛忽然瞪大。
聲線像是青藏高原草原連綿起伏的青色山脈,抖得厲害,
“您是?”
“本宮來單于庭之前,先帝封吾為南宮。”
老嫗放平視線,目光炯炯。
雖眼角滑落幾滴淚水,但卻未擦。
聲音慷鏘有力,一字一頓,帶有一股男子氣魄,詰問,
“汝之家主,妄圖加入匈奴乎?”
“非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