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以為丞相所言,甚是荒唐!吾大漢休養生息已有七十年!”
“自高祖皇帝開始,至於陛下,每年送至匈奴的物資,累計至今,不可勝計!送至匈奴的和親公主,更是兩手難數!”
“恕臣直言,只靠女子與財物,換不來和平,只會任由匈奴積蓄力量!”
“今日,匈奴侵擾我上谷郡,明日,是否會攻打代郡?他日,是否會破函谷,兵臨長安?”
程不識瞥了韓安國一眼,哼了一聲,繼續發表自己的看法。
“若一直如丞相所言,與匈奴交好,恕老臣直言,只會讓將士寒心、令邊境百姓寒心!”
“臣!”
“寧領家僕奔赴草原流血戰死,也不願做苟且之事。”
李沮起身,作揖高呼,“臣附議!”
公孫賀亦起身高呼,“臣附議!”
“臣附議!”
…
位於武將行列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站起來。
表達態度之後,都用殺氣騰騰的目光,死死地打量文官隊伍。
誰敢說和,就是在阻兄弟們的財路!
一會兒下朝非得堵住揍一頓!
揍他個頭破血流!
大漢已經好久沒有打仗了,軍功只有在邊關的將領,勉強混一混,內地的兄弟們,得軍功的難度,勝過當太監的難度。
後者狠狠心,就成了。
前者,哪怕狠心也沒用。
薛澤咬了咬牙,站出來,懇切道
“出擊匈奴不可莽撞,還望陛下三思!當初馬邑,我大漢調兵十萬尚且失敗,今日對匈奴開戰,應調兵幾何?由誰統兵?又該採取什麼戰略?這些尚未得出結論之前,臣以為,丞相之法,最適合大漢。”
李廣壓低聲音,握緊拳頭,質問道“薛澤,汝的意思是……任由鄔延年太守與一千多名將士慘死?”
薛澤被數十雙眼睛注視的頭皮發麻。
但還是堅持下來,搖了搖頭。
“當然不是!下官只是在陳述一個不適合用兵的事實罷了。希望衛尉別意氣用事。”
“呵,好一個意氣用事。”李廣笑了,拳頭被捏的“嘎嘣”響,準備揍人了,“薛公,希望汝能安全走出未央宮。”
“哼!”
薛澤噘著嘴,氣的甩了一下袖子,翻了個白眼。
對劉徹行禮,重新坐下。
打不過,還躲不起?
劉徹右手搭在扶手上,捏著,壓抑著心中的憤怒,環視下方。
“何人還有奏?”
下方百官面面相覷,無人再出列。
在劉徹喘息思考之際。
俄而,一陣洪亮的聲音,從宣室門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