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看了!看也沒有。”張湯眯著眼睛,雙手環胸,對雙眸中充滿不甘意味的人犯斥責,“汝趕緊招吧,高倏究竟去了哪裡?”
廣放把腦袋耷拉下來,晃動著披散著的黑髮,搖了搖頭,“吾不知曉。”
“唉……”張湯嘆了一口氣,瞥了一眼待在角落,一言不發的司匡,聳聳肩,像是自言自語,“為何犯人總是喜歡用這種看起來很傻的理由搪塞審問官吏?”
他看著兩個閒著的甲士,面無表情,揮了揮手,沉聲“用刑吧。”
“張公,先行何種手段?”
張湯瞥了一眼粗麻布衣服上沾染了猩紅熱血跡的廣放,聲音陣陣,言簡意賅,“水!”
“諾!”
一名甲士立刻走到一旁,身上鎧甲的鐵片碰撞在一起,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他提起一個四十公分高的深棕色木桶,重新走到廣放身邊。
另一名甲士見狀,立刻掏出來一塊抹布大小的粗麻布,粗暴地塞進廣放嘴裡。
二人配合起來,行動迅速麻利,毫不拖泥帶水。
最後,在張湯點頭示意之後,木桶中的鹽水,從頭頂開始,傾倒在犯人身上。
驀然,廣放瞳孔驟然收縮,額頭一緊,腦袋像是要爆炸了似的,神經緊繃。
緊接著,整個人開始瘋狂的掙扎,光著的腳開始在地面上瘋狂地踩著溼漉漉的秸稈,任由鋒利的秸稈邊,將腳心磨破。
原本蒼白無色的臉頓時漲成了血紅色,嘴裡還發著“嗚嗚嗚嗚……”的聲音。
由於嘴巴被布堵住了,他喊都喊不出來,只能透過肢體語言發洩痛苦。
外人根本無法理解他究竟受到了何種程度的痛楚。
這名甲士明顯是行刑的老手。
傾倒的時候,動作格外緩慢,讓鹽水有足夠的時間,撕咬傷口。
司匡在一旁望著,走過來,抻著脖子,悄咪咪的詢問,“張公,為何要堵住他的嘴?”
“一是怕他嚎叫的時候咬到自己的舌頭,二是吾年紀大了,怕吵。”張湯眨眨眼睛,淡淡的回答。
“就這?”
“自然不是。”
張湯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笑容燦爛的弧度,眼睛中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沉聲
“此法是吾從寧成手中學來,而寧成則是從郅都手中所學。”
“根據郅公多年的經驗,同一種刑法,堵住嘴不令其吶喊,比不堵住嘴,要痛的多。”
“雖然吾不清楚其中的道理,但可以肯定,此種說法,不會有錯!”
司匡驚愕了一會兒。
抬頭,注視張湯的面龐,下意識退了一步。
如果這貨說得沒錯……
那吶喊可能涉及到大腦的訊號傳輸吧……
好傢伙,郅都夠可以的啊,竟然都摸索出來生物學層次的刑罰。
酷吏之名不是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