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舉起來,在手裡晃了晃,解釋,“這是一份家蓋了大農令署衙大印的接收帛書!是接收長安物資的信物。”
張湯放下帛書,看著司匡,似笑非笑,似乎在說著某些道理,又似乎是在對自己進行告誡。
“為官之道,在於低調。若是太過張揚,反而容易遭受各方嫉妒,甚至,被陛下猜疑。前者,汝可以借鑑賈誼,後者,汝可以借鑑周亞夫。”
“汝只僱傭流民建房,並不贈房,便是一個合格的低調行徑。”
“哪怕流民再苦再累,再可憐,作為臣子,沒有得到陛下的命令,也只能心懷憐憫,卻不能實際為之付出。”
“流民,感激的人應該是陛下,而不是汝!”
“民心這兩個字,並不適應所有人……尤其是官吏、諸侯!”
“之前,汝僅僅是一介平民,這件事也就這麼算了,此後,多加註意!”
司匡打了一個寒顫,下意識詢問,“下官剛才若言贈送……下場會是……”
張湯沒有多說話。
而是眼睛眯成了一條只有銅錢厚度的縫,寒芒乍現。
抬起右手,用手刀,輕輕地抹了抹乾淨的脖頸。
“呼!多謝張公提醒!下官謹記!”
司匡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端起酒杯,敬酒,獨自飲用。
這已經是第二次被人提醒了。
雖然第一次提醒之後,自己已經讓臨淄太常派人入駐。
但所收穫的民心,實際上都是被諸侯王分去。
這不是皇帝希望看到的。
分民心者,只能是大漢皇帝!
其他人要民心幹什麼?
難不成想造反?
司匡渾身顫慄。
再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雙眸化成一條直線,凝視張湯,沉聲,“敢問張公,下官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難不成驅散流民?”
“萬萬不可!”張湯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若提驅散,流民必定暴動!這不是陛下希望看見的!”
“那應如何?”
“毋急!吾既然來了,就一定為汝解決這個問題!”
張湯起身。
親自拿著帛書,走出案几,轉送到司匡手裡。
“這是大農令親自書寫,陛下驗收之後,親自蓋印的帛書!”
“吾出發之前,陛下已經讓大農令鄭當時全權負責賑濟流民的事情了。”
“以其辦事速度,相信,不日便會有物資送到齊國,供流民分用。”
“本來呢,負責的人應該是臨淄大農丞,考慮到汝這裡聚集流民數量之多,影響之廣,便由汝負責稷下附近的賑濟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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