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壓低眉頭,咧著嘴,笑容燦爛。
放在案几下的雙手搓了搓,用富有深意的目光,瞅了一眼田蚡。
“請愛卿具體說說吧。”
此人見劉徹願意聽,喜上眉梢,急忙拱手,“諾!”
“四年前,陛下重用儒道,廢棄百家,此後,先是元光二年的馬邑之失,後又元光三年的黃河決口。”
“臣以為,獨尊儒術禍害根源也!”
“倘若陛下出罪己詔,重新召回罷免百家之官,定可以平息天怒。”
“屆時,黃河可治,匈奴可平!”
“否則,恐今歲再現禍患。”
“陛下,此乃天意!天意難違!望陛下明鑑!”
此人說完。
抬起頭,對著劉徹笑了笑,又對田蚡遞了個笑臉。
丞相向來推崇黃老。
如今自己這個提議,一定會被丞相賞識。
驀然。
他愣住了。
自家的大boss武安侯額頭上的青筋都快爆裂了。
其正陰沉著臉,用殺人一般的目光,瞪著自己。
田蚡瞳孔周圍的血絲已經爆滿了,後背也被汗水打溼。
豬!
豬隊友!
這是他此時唯一的念頭!
陛下迫於太后的壓力,大多數事情上對自己言聽計從是沒錯,可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朝會上,哪怕自己影響力再大,也不敢和劉徹對著幹。
為何劉徹在說出事情之前,想先提問?
傻子都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
這是在估摸朝堂之上的反對聲音。
劉徹眯著眼睛,凝視這個站出來的人。
這哪裡是治河之言?
根本是亂政之語。
這在抨擊自己的做法,是在妨礙大一統!
看來諸子百家還是不死心,企圖捲土重來!
劉徹雖然很憤怒,但既沒有反駁,也沒有贊同。
一言不發,僅僅呲著牙,對舅舅露出一個“友善”的表情。
田蚡低著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不停地眨眨眼。
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田蚡指著文官末席的那個傢伙,佯裝發怒,呵斥。
“一派胡言!”
其聲音朗朗,似乎充滿了道理。
“陛下受命於天,自然代表天意!且陛下繼位以來,功績浩蕩。驅匈奴,絕和親,揚我大漢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