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暫時壓住心中的怒火,忍不住看了看眼前這個企圖顛覆儒家文化的狂徒。
隨後瞅著地面,靜靜等待書寫結束。
…
三分鐘後
司匡手握樹枝,指著地面上的古文字,輕輕誦讀。
模仿著趙武靈王的語氣,朗聲道。
“今吾國東有河、薄洛之水,與齊、中山同之,而無舟楫之用。自常山以至代、上黨,東有燕、東胡之境,西有樓煩、秦、韓之邊,而無騎射之備。故寡人且聚舟楫之用,求水居之民,以守河、薄洛之水。”
隨著司匡的吟誦,衡胡閉上眼睛,利用空間感細細品會。
隨著構思深入,他漸漸地張大嘴巴。
下巴快要碰到地面了。
眼珠子也越瞪越大,眼神漸漸變直了。
聆聽結束之後,他彷彿見到了比泰山崩塌還要恐怖的事情。
在這段敘述中,他發現了一個驚恐的字眼。
發現了一個顛覆了價值觀的字眼。
求!
趙武靈王竟然在求!
英明神勇的趙武靈王竟然是自備舟楫,“求”水居之民幫忙防守兩河之地。
若是為了體現感謝之心,用“請”即可。
如今,竟然說“求”?
炸了!
心態炸了!
這還是胡服騎射,培育趙騎士的一代英主嗎?
這還是逐百餘里,安趙國北部邊境的華夏英傑嗎?
用“求”字,明顯表明,這些“水居之民”,不歸他管。
看這架勢,這群民,有自己的君主!
否則,他何需如此禮讓?
可是,縱使衡胡精讀先秦典籍,卻絲毫想不起來,這塊地區的歸屬者。
就像是研究世界國家的學者,某天,在自己熟悉的地域,發現了一個歷經數百年,不曾被注意的國家似的。
河、薄洛之水,面積狹小,若是存在國家,定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家。
但趙武靈王對其不能打、不能罵,還要“求”他,放在一般的諸侯國身上,可能嗎?
明顯是不可能!
敢裝逼?
直接打下來。
可如今,這個國家不僅存在,還威震一代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