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戰戰兢兢的,同時密切關注著烏雲珠那裡。
但過了幾天,側福晉那裡沒動靜,宮裡也沒訊息,她們又漸漸放下心了。
這個時候,碧柳哭著來了主院,說側福晉病了,想請個太醫瞧一瞧。
這回他們也不敢攔了,給她通報了。
十一福晉沒當回事,問了兩句情況就打發人拿了博果爾的帖子去請太醫。
佟采薇那天送走烏雲珠以後有點輾轉反側,一連幾天都在想自己做得到底對不對。
說到底,她是個現代人,總有些時候,有些良心不安。
哪怕在大清呆了這麼久了,她還是如此,有一點現代人的共情能力,和一絲絲對旁人的同情。
但是又過了幾天,她就自己想開了。
就古代這麼個環境,她顧著自己都來不及,哪能保得住別人,等到博果爾府裡傳來訊息說側福晉請了太醫,她就更加鬆口氣了。
乾清宮裡,吳良輔低垂著頭,聽完了小太監的稟報,才進門回了話:“皇上,佟主子這兩天好了些,和從前一樣,胃口沒變,今天早上還去禦膳房點了膳,說要喝皮蛋瘦肉粥。”
順治揉了揉眉心:“知道了。”
他觀察入微,早發現佟采薇魂不守舍了,只是他一直沒張口問。
他這幾天也有些煩心事,抽不出太多的時間,連能去看佟采薇的時間都很少,發現她魂不守舍但沒開口以後就讓吳良輔先打探了訊息。
博果爾側福晉來過的事情,吳良輔也報上來了,乃至於博果爾府裡的事情,他也打聽了個一清二楚。
博果爾被他派出去了,原因無他,這兩年天災人禍頻發,鬧完洪災,流民遍地,雖然能安置一部分,但仍舊有一大部分人顧不上,朝廷的銀兩不夠用。
滿清本來就窮,也就入關以後繼承了一部分前朝的國庫私庫,但前朝也沒剩下多少錢,明朝末年的天災也不少,又有宦官幹政,橫徵暴斂,銀子都餵了這些人,沒給國庫留下多少。
錢不夠,能做的事情就很少。
做的事少了,民間就有不滿。
有流民趁勢起義,打的名頭也是反清複明,又以教派的名義互相聯結,人稱白蓮教,聲勢浩大。
前些時候山東一帶有白蓮教人活動,他派了博果爾領兵前去鎮壓。
博果爾雖然腦子一般,但他天生力大,配上個聰明的軍師謀士,倒也能和那些人動動拳腳,把他們壓服不是問題。
到底是自己的親兄弟,總不能一直讓他混日子,找個由頭讓他立個功,他也好給他調任。
他出外差,府裡頭出了事情,該福晉管著。
順治搖頭。
十一福晉出身蒙古,為人處事粗了些,不曉得那些在宮裡頭呆久了的人精的利害。
倒是那個側福晉有點心眼,還能知道不能牽連到佟采薇。
沒牽連到佟采薇頭上,他也就沒管了,佟采薇都不好插手管,他這個當哥哥的,總不能在弟弟不在家的時候,管人家的後院吧?
但他沒想到佟采薇會因為這個事情食不下咽。
她食不下咽,卻沒有告訴他,估摸著是沒把這當回事,沒當回事,就是好事。
順治想,等他忙完,他再去看看她。
可還沒等到他忙完,玄燁出事了。
他起水痘了。